姜希夷道:“会喝酒的人会不会喝醉?”

李寻欢提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并不好看,带着苦涩,带着无奈,带着许多姜希夷看不懂的情感,他说道:“当然会喝醉,大多数喝酒的人,都是因为想喝醉所以才会喝酒,我也不例外。”

姜希夷问道:“为什么?”

她突然想到当初花灵铃的话,接着道:“是因为喜欢喝酒的人大多都有着痛苦的往事吗?”

接着她又想到乔峰,又道:“喝酒一定是因为痛苦吗?”

李寻欢道:“喝酒不一定是因为痛苦,高兴的时候也能喝酒,只不过痛苦的时候喝得更多而已,因为醉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痛苦,能让人开心起来,一个高兴的人本来就不必再寻开心了,喝的也就不如痛苦的人那么多。”

接着他长叹一口气,道:“许多人喝酒是为了解脱,这种解脱是多么的痛快。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所以人就发明了酒这个好东西,在酒中偷得浮生半日闲。”

说完后,李寻欢又是仰首饮尽一杯酒。

姜希夷没有再说话,李寻欢也没有再开口,两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直到酒壶见底,一壶酒已经喝干净了。

李寻欢这时突然道:“你这酒实在是难得,能让一个想醉的人喝不醉。”

姜希夷道:“也许是你的酒量太好了,这一壶酒不足以让你醉倒,刚刚给你的那一酒囊酒,你可以慢慢喝。”

李寻欢摇了摇头,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在想醉的时候自然就要狂饮三百杯才好。”

姜希夷道:“你已经醉了。”

李寻欢道:“我现在若是说我没醉,你也一定以为是一个醉人在说醉话,可我现在确确实实是清醒着的,甚至我时时刻刻都是清醒着的,因为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真正的醉过了。”

一个醉不了的人比一个醉后清醒的人还要痛苦百倍。

虽然醉人醒来后面对的现实,是他所不愿意面对的,但至少他醉过、逃过、享受过。

一个醉不了的人却连最后的逃避都无法做到,他们只能选择面对、扛下,别无他法。

夜深。

风清月朗,姜希夷一步步走出了那家小店,桌上还留着一个人。

趴在桌上看起来一丝力气都无的李寻欢。

他说错了,这酒并不是不会让人醉,而是能让所有人醉。

这酒一开始入口,就像是水,而片刻之后就会令人知道,酒就是酒。

李寻欢在趴到前对姜希夷问道:“你这酒有没有名字?”

姜希夷道:“没有,我从来没想过给酒取名字。”

李寻欢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好名字给这酒,不知你是否在意。”

姜希夷道:“你有心,我就不会在意,你说吧。”

李寻欢举起酒杯,道:“就叫冻折枯梅如何?”

姜希夷想了想,道:“这名字很好,就叫冻折枯梅好了。”

李寻欢砰地一声放下酒杯,人也往桌上倒下,轻声喃喃唱到:“冻折枯梅,三两枝亚。香度野桥,影横茆舍。道人鼻观相忘,有眼如盲,不被这些留碍。可怜鬼窟藏身,唤起来,雪团打,雪团打。”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几乎细若蚊声,再也听不见了。

姜希夷叹了一口气,唤来店老板,道:“他醉了,带他回他的住处吧,今夜他可以睡个好觉了。”

店老板驼着背,看了李寻欢一眼后,又转向姜希夷,道:“多谢姑娘。”

姜希夷道:“我是他的朋友,你也是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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