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除了抄写经书,便是吃饭睡觉。或者偶尔跟着池婆做做女红,旁的事一概不理会。
这般过了半月。就连池婆都弄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忍不住道:“你莫非是真的想就这样在这里住到及笄为止?”
叶葵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失笑,丢下指尖捏着的针,道:“天凉了懒得动弹而已。不过就算我想在这安稳呆到及笄,恐怕府中的那人也不会这般坐视不理。”
池婆对这话倒是深以为然。
她年轻时见过的那些手段,如今想来仍旧叫人有些胆战心惊。
很多时候,这世上的事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见池婆沉默着低下头,似在沉思,叶葵也不由得想起心事来。
能挪动的钱财除了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以及用来是打赏的银子,其余的都已被她尽数交了出去。
原先,她并没有打算拉裴长歌下水,左不过直接交给三叔就好。
虽然三叔尚未成亲,人也时常在营中,但他手里的生意听说却也是不少。
凤城中最大的酒肆可不就是他的?
她手里银子不多,但仗着叶崇武对幼年时跟着萧云娘念书玩耍的事念念不忘,她都斗胆用这丁点银子参股又何妨?
真说起来,跟白拿银子一个道理。
这么好的事情,她就算是傻了也绝不会放弃!何况她如今耳聪目明,思路清晰,聪明得紧!
但裴长歌伸手就将那匣子钱给接了,狡黠笑道:“给了你三叔,这银子至多翻一倍,但交给我保管你翻个十倍百倍!”
她皱眉,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她极力拒绝,但是她到底笑吟吟地答应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
管他在想些什么东西,她只要有银子就够!
正想着那日的情形,屋外忽然喧闹了起来。
此时天气已经极冷,当然这极冷二字只是单纯对叶葵而言。
她从未在北边度过冬,自然没法想象这天竟然会冷得这般快,而且听燕草跟曹妈妈的话,如今还只是微凉而已!
叶葵想了许久,恨不得立时冬眠了才好。
这么冷的天,她恐怕也分不出心思来同贺氏几个周旋了。脑子都快要冻僵,哪里还想得出法子来?
所以她早早就让曹妈妈给烧上了热炕。不分白天黑夜地窝在上面不肯挪动。燕草虽然亦是南边来的,却已在凤城生活多年,早已习惯这样的寒冷,见她如此,一边送上手炉,一边却是老实不客气地笑话上了,直说她像是抱窝的老母鸡。
叶葵听得哈哈大笑,却丝毫不恼。
她喜欢如今的燕草,而不是当时初见时那个后退着喏喏唤她二小姐的丫头。
燕草来了庄上后,性子里那些原本活泼的地方就渐渐全部都显露了出来。说话时也忘记了掩饰大嗓门,嚷嚷得满院子人都听得到。但耐不住叶葵将她当成姐妹般对待,其余人也就不敢说什么。只由得她去。
“二小姐、二小姐快出来——”燕草将门敲得咚咚作响。
池婆抬起头,眉毛拧成一条线,瞪叶葵一眼:“你的好丫头!”
叶葵不以为然地笑笑,裹着厚厚的袄子从炕上下来,将门拉开一条缝道:“怎么了?”
“府中送冬衣来了!”双颊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燕草笑得眯起了眼睛。
叶葵不解,“冬衣?我身上穿着的难道不是冬衣?”
身后池婆跟着出来,霍地将门拉得大开,嗤笑道:“你身上的算什么冬衣!何况你是叶家的小姐,那些大毛衣服定然是少不了,我们来时没有带。府中自然要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