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大慈悲寺道字辈弟子见了,大喜过望,高喝道:“妖人受死!”挥起戒棍,朝魏长廷当头拍落。
魏长廷见状,兀自往外淌着血沫的嘴角绽起了一丝冷笑。那名道字辈弟子刚刚跃起,便感到后心一凉,然后就看到下半截身子与上半截分离了开来……
魏长廷接住冰龙,强撑着没有倒下,只是恶狠狠地四下张顾。
班师古倒也挺佩服魏长廷的强悍,嘿嘿地笑道:“魏兄,你可要振作起来。若就这样倒下,也太丢我圣教的脸了!”
魏长廷恨不得将班师古当场掐死,可他现在连立站的力气都没有,更加没法子与班师古掷气了。
冰龙到底不愧是灵品九阶的法宝,虽然灵气大损,依旧威势凛凛,强烈的寒意提醒着想取魏长廷人头的人最好还是小心些,说不定魏长廷的命取不到,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马承风目睹着这一幕,缓缓地点头赞道:“魏长廷倒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李延极却说:“若是长空子不想他死,也该现身了!”
马承风冷哼了一声,眼里尽是不屑之色。
魏长廷拄杖而立,几番想站起身来,奈何气息混乱,稍一动弹,丹田内痛得浑如刀剐,每一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然后喉头一涌,就连连呛吐出鲜血。他是深知大慈悲寺的金刚神力太过于威猛,不但全身十有七八经脉遭到重创,紫府元婴也受到震动,委顿不堪。若是再不寻个僻静之处好生调养几年,纵是能够得全性命,修为也将从此大损,终此一生怕是再无修成正果的希望了。好在几名手下见他情况危急,都抢了过来护卫,这才不至于当场惨烈于大慈悲寺僧众的戒棍之下。
“座主……”最得魏长廷信重的副座主皇甫灭天急得眼都红了,“咱们还是撤吧!”
魏长廷一听到‘撤’字,就怒从心起。若不是连动弹一根手指头都是那么的艰难,怕是当场就将皇甫灭天给掌毙了。他固然知道撤是最明智的决定,但若真的下令撤了,不但他的威名将扫地,甚至于青莲宗也会成为正魔二道的笑话。他魏长廷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宁可战死,也绝不苟且偷生。
大慈悲寺众僧显然都知道‘射人射马,擒贼擒王’的道理,一窝蜂地抢上来要取魏长廷的性命。奈何皇甫灭天和几名实力超强的香主护卫得十分紧密,非但无机可乘,反而还平白折损了好些人手。
有长老见状,就大声喝道:“不要抢,都退开……魏长廷,你不是要将本寺斩尽杀绝么?嘿嘿,怎地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依贫僧看来,你也就是个空有嘴巴架式,不过是仗着你师父落星子的余荫逞能罢了。”
魏长廷何曾受过这样的言语侮辱,气血翻涌,脸色时青时白,噗的一声,喷出一蓬血雨,似乎大感好受了些。喘息了两口,死死地盯着奚落他的老僧,嘶着嗓子道:“本座,本座记住你了……”
那老僧也端的是嘴毒,恶狠狠地笑道:“你最好是将本寺每一名弟子都记住。今日之血债,迟早要你魔道用血来偿还……”
“是吗?”
说话的人不是魏长廷,是一个既阴且柔,缥缈得教人无法捉摸住的声音。尽管它轻,但广场上争斗的上千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浑如在自己耳边一般。一个个的都罢了手,东张西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别人听不出来,马承风和李延极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发声的不是别人,正是青莲宗宗主,正道人称‘青魔’的长空子。
霎时间,阴风大作,裹着森森的寒意卷过广场,有的为之寒战连连,有的则是喷嚏不断,显是不胜其寒。
祥光瑞霭笼罩之下,一团青色的淡云从远山飘然而来,掠过广场,落在了法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