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友逢眼里尽是杀机,“正是他。”
“他,他不是乾坤庭的人么?”关天养实在不敢想像,乾坤庭管理如此有序和森严,竟然也会出现叛徒。他一直以为加入乾坤庭的人都怀有高尚的理想,轻易不会为利益所诱惑,不想这个商千里还是出了问题。
杜友逢面颊肌肉牵动,冷冷地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关天养啊了一声,问道:“是他主动退出的还是被开除的?”
“主动退出!”
关天养咬牙道:“他难道就不知道泄露乾坤庭的机密,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么?”
杜友逢满面严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不语。关天养似乎想问,又怕惹得他当场发作起来,只得怔怔不语。
凛冽的山风呜呜地吹着,云团潮水般涌荡起落,全无固定的形态。关天养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一幕有如世事的变化,既无常,又无法预测,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沉重感来。“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人性太过贪婪,以至于我才迭经事故呢?”想到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又是悲愤,又是心痛,眼下又深陷麻烦之中,竟忍不诠想哭了。
杜友逢突地一声长叹,“我若不来,他们便是用强也会将你掳了回来,逼你说出龙鳞的来历和下落。”嘲讽地笑了一笑,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关天养,“说说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脸上也布满了忧色。
关天养是一个遇强逾强的人,他不愿低头的时候,就算扭断了他的脖子也不会认输。当即满脸都怒起勇悍得近乎狰狞的冷笑,“怎么办?哼,三个字,不-知-道!”
“你以为不知道就能摆脱麻烦了?”杜友逢冷冷地笑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批道:“幼稚!愚蠢!”
关天养一愣,强行将心头涌起的怒意压了下来,问道:“那你说我该怎样?”
“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龙鳞是从何得来的!”
“为什么?”关天养怒起再也按捺不住涌了上来,脸膛涨得通红,厉声道:“凭什么告诉他们?”
杜友逢也不看他,道:“第一,因为你别无选择。第二,你告诉了他们,于你又有何损失?他们知道了,还能将恶龙杀了不成?”
关天养想了想,觉得杜友逢的话虽有道理,但强烈的自尊却让他无法苟同,咬了咬牙,嘿嘿一笑,满脸的傲然,“不,我不会说的。”一副‘虽万千人,吾往矣!’的架式。
杜友逢也没有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由得你吧。总之大乱已起,你也不再像前几次那样只游走在边缘了,这一回已经落在了中心,你想逃离出去也不可能。我的力量也有限,未必护得了你周全。不管发生什么事,既要随机应变,也要懂得能屈方能伸的道理。”
这番话既似在分析道理,又是要叮嘱安慰,让关天养倍觉感动,道:“是,多谢杜大先生指点!”
杜友逢道:“这一关你能不能渡过去,当真就得看你的机缘了。若是侥幸脱难……”说到这里,见张志礼、周鹤章等人走了过来,就道:“先不说这些了,准备进殿吧!”
张志礼先是对杜友逢一拱手,就转脸看着关天养道:“贫道神霄门下张志礼,见过关老板!”说是‘见过’,其实连手都不曾起一下。关天养原本对神霄派道士的印象极为恶劣,张志礼的傲慢更是激得他心头火起,暗道:“亏你还名礼,我看是分明就是无礼。”就冷冷地道:“不知张道长有何见教?”
张志礼没料到关天养的态度冷漠如斯,分明一怔,旋就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徒弟陈仕敬的气,就笑道:“劣徒无礼,冲撞了关老板,还请见谅。我等请关老板来,是有一事相询,还望关老板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