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听不见她的回答了,当头浇下的大雨盖过了一切,车子已经在宅邸外准备就绪,后车门敞开着,穆穿过中庭,跨出大门,丝毫不停步地钻进去。
车子启动的时候电话已经回到了氏铭手中。
氏铭清晰地说:“想她活着,一个人来。”
穆闭着眼回答他:“没有问题。”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起伏,一点都没有。
挂了电话,毛巾从副驾驶位那里递过来,穆愣了愣,看着手拿毛巾的千赖,迟迟不移开目光。
那样拧着眉目、细细探究的视线,令千赖瞳光瑟缩了一下。
穆却没说什么,接过毛巾擦拭头发与身体,转头看向被雨水的划痕割裂了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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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竟有着如此恐怖的生命力。
氏铭看着与自己一扇牢门之隔的女人。
不可思议。
这是怎样的物种?
医生已经为她缝合了伤口,紧急处理,简单缝合。刀口在右肋第三根肋骨下,半寸处,用刀狡猾,伤及内脏了,却不会要她的命。
很精准,要她痛到离死亡仅一步之遥。
他请来的都是高手,一滴血都不会要这个女人多流。
雏奄奄一息地靠在那里,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般,霍然抬起头来,挑衅地和他对视。
那样子鲜活的目光。
这个白天,艳阳高照,雨水蒸腾出的雾气已在清晨消散殆尽,昨天的雨再看不到一点痕迹。
囚禁她的这个地方,在蒙拉本营的东南一隅,光照甚好,从铁窗外照进来,窗上竖着的铁栏,在这个女人脸上投下一道道影子。
像是只晒太阳的猫,没有人比她更惬意。
今天的天气,和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一样,没有一点阴霾。
只除了,她的脸色不好。惨白。
她的身上穿着士兵的短衣,因着身材娇小,男式的短衣下摆已经遮过大腿。她自己的衣服,在昨夜的轮暴中已片缕不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露在外头的腿上,白皙的肌肤映衬着或青或紫或红的伤痕。
双腿柔软地交叠着。
氏铭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来到她的足踝上。
纤细,不赢一握。
氏铭从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他想要驱散这个女人脸上的阳光,彻底的。
雏看见这个男人嘴角展开了笑。这样的笑容她记得,昨晚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痛楚,以及记忆,被眼前这样子笑着的男人牵引出来。
他这样的笑脸不变,对保镖说了句什么,保镖弓着身覆在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嘴边,仔细听着,之后点头,离开。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手抬起来的时候牵扯到伤口,疼,她咬着牙,指尖抚过颈上项链。
她死了,他要怎么办?
雏告诉自己,你要活下去。
活得好,活得要这个被病魔夺走了生机与活力的男人嫉妒,愤恨。
于是她朝着这个她深恶痛绝的男人望去,脸上没有恨,没有在意。
这是多么古怪的两个人,明明是怨着的,厌恶的,恨不能千刀万剐了,现在却是要这样给彼此看着自己毫无瑕疵的样子。
在较着劲儿一般。
他笑容无害。
她,没有阴霾。
可惜,雏还是先一步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