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王满脸的泥泞,毫无知觉地坐在雨地里,狭长的眸中黯淡无光。他痴痴的望着訾槿坠崖的方向,若失魂般低喃自语:“我害死了她……我害死她……我害死了我的小哑巴……”
司寇郇翔转身,一步步地走向安乐王,默默地蹲下身去,用衣袖细细地擦拭安乐王脸上的泥泞,绝美如花的唇瓣渐渐浮起一丝惨淡至极的苦笑:“乐儿……乖……”
安乐王木然地回头,眸子渐渐有了焦距:“哥……”
司寇郇翔一点点地将安乐王环在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眸,轻拍着他的后背:“乐儿,咱们该回去了。”
安乐王将脸埋着司寇郇翔的胸口,强压着哽咽,低声啜泣:“哥,你把她找回来好不好?你把她找回来陪乐儿好不好?哥,乐儿好难受,乐儿难受得快不能呼吸了。哥,小哑巴很乖很听话,她一直对乐儿很好很好,她舍不得乐儿受伤,她舍不得乐儿难过,她从来对乐儿千依百顺,她怎会舍得丢下乐儿呢?她怎么舍得丢下乐儿呢?哥……乐儿错了,乐儿错了,是乐儿害死了她,是乐儿害死了她!……是乐儿!是乐儿!是乐儿害死了她!”
司寇郇翔眉宇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锁,蒲扇般的睫毛剧烈颤动着。他的手掌止不住地发抖,胸口的泪水,腐蚀着他的心窝,腐蚀着他的五脏:“不怪乐儿,不是乐儿的错……是哥……是哥亲手推她下……和乐儿没关系……”
“哥不知道!哥不知道!哥不知道……她当初千里迢迢一心一意地随我而来,我本该好好待她,我本该好好的待她不是吗?可我不但不知珍惜她,反而处处让人刁难刻薄她,我曾亲手喂她吃下寐魂惜魄。哥病时与她亲近,让我害怕不安,所以我让哥日日地饮她的血治病……”声声低泣,喃喃低语。
“其实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早已没有味觉了!就算已经如此了……我却还是不愿也不敢放开她,我还想报复她折磨她。每当我下不去手的时候,我便一遍遍地回想她当年是怎么对待哥的!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当年她给了哥多少屈辱与不堪!哥……是我!是我!是我一点点地将她逼到今日!是我一点点地将她逼死!”安乐王猛然抬头,嘶声大吼,像只受伤的野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咆哮,哽咽声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痛苦。
司寇郇翔单手握拳一点点地收紧,指甲深嵌掌心之中,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一点点地流出,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缓慢地睁开眼眸,墨玉般的眸子幽暗一片,再无生机。他机械地伸出手去,细细地擦拭着安乐王脸上的泪和泥。
“乐儿莫要自责,是哥的错,哥只顾看顾乐儿,却没有教导好乐儿,乐儿不知该如何爱人,更不知该如何保护所爱的人。怨哥,怨哥一直把乐儿当成孩童,却不知道乐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哥也忘记告诉乐儿,哥很想她。忘记告诉乐儿,只要她好好的,那怕疯癫一辈子……哥也愿意。忘记告诉乐儿,哥从来没有怨过她。”
司寇郇翔无暇的脸上,恍惚而空洞,又平静得让人心冷:“今日……不是乐儿的错,哥不配……哥不配……哥不配得到上苍的垂怜。哥是个小人,是个心胸狭隘不折不扣的小人,哥一步步地将她逼到无路可走……这不怪乐儿,不是乐儿的错……是哥……亲手……将她推了下去……暖玉般低柔的嗓音,如高处跌落的水晶,支离破碎,伤人心肺。
雨慢慢地停了下来,天际边出现一道彩虹。
安乐王单手成拳扣在胸口,痛苦地拧起眉头,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带着血丝的腥沫溅在锦缎血衣上,满是斑斑点点。他呆呆地看着血袍的斑点,一把抓住司寇郇翔的手臂:“哥……她没死!她一定没死!她怎么会死呢?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