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蝉莫名其妙地回头一看,瞬间也傻掉了。
楼溇白衣如雪,飘飘然立于窗外栏杆之上,月华清冷,这么天仙化人般的一个人,笑容里竟也带上了浓浓的冷意:“一无是处?”
好久违的压迫感。云蝉下意识地就把手藏到身后,讪笑。
楼溇眼神更冷:“你怕我?”他从栏杆踏上前一步,生生踏碎了窗台上那一圈玉雕的牡丹。
这是在恐吓我吧!你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我还能不怕啊?
“有点。”云蝉瞅瞅那碎了一地的白玉,老实地答道。可说完又觉得他脸色更不好看,她只好硬着头皮违心道:“不是……我是说刚开始怕的,现在已经不怕了。你救我很多次的嘛,咱们已经那啥……化干戈为玉帛了。”
楼溇轻笑:“怕我也好。”起码她害怕的表情还是很有趣的。他伸手熟练地拎起她,“回去了。”
走在路上,云蝉不安地瞅瞅楼溇,发现这人的心情好像还没恢复。
思来想去,云蝉还是决定打破僵局聊聊天:“喽啰,你为什么想要查青图教?”就算你们墨阁如今与魔教无关,但也不该是敌对关系吧。
楼溇冷哼:“当初阁中叛变,背后有人主导。白道中人若要对付墨阁,通常是直接来攻,不会策划叛变夺权,余长老他们也绝不会听白道的。”
“所以你怀疑背后操纵的人是青图教?”云蝉想了想,还是不解,“你们墨阁不是青图的残余旧部所组成的吗?当年青图教还有没有其他残留教众留下,你们无人知道?”
说来说去这丫头还是对他有疑心。楼溇淡淡地瞥她一眼:“墨阁是当年青图教左护法手下的余部出逃组成,对青图教的其他势力便不知了。”
云蝉默然。
魔教当年盛极一时,势力遍布武林。一个组织一旦太过庞大,日子久了必定人心各异,说不定内部早已各自为营。说墨阁不知道教内其他的势力,也确实有可能。
见楼溇神色不悦,云蝉忙换了个话题:“那个千金殿的消息可靠吗?烟山在哪里啊?”
这丫头倒还挺关心这事儿的,是为了她那天下第一庄的未婚夫?
楼溇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冷声:“青图教的旧址在烟山。”
“啊?传说当年青图教被一把火都烧了干净。那里早成废墟啦,他们还会在那里吗?”
“青图教行事向来自负。不肯另换据点,倒像是他们的作风。”
“哦。”云蝉点点头,忽然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便寻着香味望去。烟花柳巷之地,夜间永远是最热闹的时候,这会儿附近的路边竟然还有个包子铺未收摊。
摸摸肚子也有些饿了,云蝉回头对楼溇说了句“等下”,便噔噔噔地跑去买了两个灌汤肉包,嘴里咬了一个,还不忘很有良心地转身赏给楼溇一个。
楼溇瞟一眼她吃得满嘴油的模样:“好吃?”
“当然。”云蝉忙不迭点头,却一口下去咬得太急,被汤汁烫了嘴哇哇直叫。
楼溇忍不住笑了:“难怪你叫小蝉,原来是小馋鬼。”
印象中喽啰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云蝉嘴里塞着包子,望住他那天上有地上无的容颜,心跳竟然漏了一拍。
其实,她刚刚也不算说谎,她确实早已不怎么怕他了啊。
“千钧是千金殿的,桂月夫人给你和她定了婚约,你知道吗?”
楼溇纠正:“是和余金智定的,和我无关。”
“哦,那现在余金智死了,这个婚约就不作数了吧?”
楼溇含笑看她:“你希望不作数吗?”
“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