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淡淡一笑,随口与定逸对答,话语中却多有不尽不实之处。方走到厅前,一名刘府家仆迎了上来,向曲非烟躬身道:“曲姑娘,有人给你送来了一封信。”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递了过去。曲非烟扫了信纸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向定逸歉然道:“晚辈尚有要事,下次再来聆听师太指教可好?”定逸笑道:“你自去罢。”刘正风见曲非烟神色不定,有心想要上前询问,却苦于分身乏术。曲非烟留意到他面上关切之色,微微一笑,向他摇了摇头,示意此事与他无干。转身出了刘府侧门,向回雁楼的方向飞掠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回雁楼却仍是一片灯火辉煌。曲非烟进了大门,亦不停留,直直向着三楼的天字号厢房而去,方走到门前便听见了屋内传来的莺燕之声。曲非烟不由眉头大皱,伸手将门推开,只见屋内满满当当地摆着一桌酒席,一名男子大咧咧地坐在席间,与三四名烟花女子调笑不停。另有一名女尼坐在墙角,满面凄惶之色。却正是田伯光和仪琳二人。仪琳见曲非烟进来,顿时面露喜色,却是欲言又止,似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一名女子见曲非烟不请自入,娇嗔道:“你是何人……”刚上前一步便被曲非烟拂了穴道推到一边,田伯光望了曲非烟一眼,笑道:“曲姑娘,你果然来了……不枉我大费心机将仪琳小师父请来。”挥手令那几名女子退下。
曲非烟神色一冷,道:“田伯光,你这是何意?莫非真当我不会杀人么?”田伯光道:“曲姑娘武功的确在我之上,但若我一心逃走,恐怕曲姑娘也拦不下我罢?此次我只是请仪琳师父前来作陪,下次说不定便要请仪琳师父相陪了!”说罢哈哈大笑。曲非烟沉默半晌,道:“你待如何?”田伯光笑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曲姑娘教我奇门八卦之术罢了。”曲非烟冷冷望了他半晌,忽地嫣然一笑,道:“仪琳与我不过是数面之缘,莫非我还能因此便保护她一辈子么?我只需将仪琳带到她师父身旁便全了我友人之义,之后她之事与我在无相干,你想抓她也好,擒她也好,都让她的师长去操心罢!”倏然伸手向田伯光腕间扣去,用得却是“落英神剑掌”中的一招“江城飞花”,这“落英神剑掌”原就并不是大开大阖的功夫,在如厢房这般的狭小空间中使起来自然是威力倍增,此刻使将出来,一时间满屋俱是虚虚实实的掌影,田伯光猝不及防之下,虽是勉力避开了此招,却已是手忙脚乱,当下倏然站起,冷冷道:“曲姑娘你竟要与我在此动手?莫非不顾这小尼姑的安危么?”他话音方落,曲非烟已将一枚酒杯向墙角弹了出去,正撞在仪琳的肩头,仪琳低呼了一声,被封的穴道竟是被这一枚小小的酒杯解开了。曲非烟只顾与田伯光对峙,却是并不回头,随口吩咐道:“仪琳,你的师父在刘府之中,你去找她们罢,记住不要提起我之事。”仪琳急道:“曲姑娘……”曲非烟沉声道:“还不走?”仪琳一惊,心知自己武功差了太多,咬了咬唇,转身抢步而出。
田伯光见仪琳离开,竟是面色不变,亦并未出手拦截,反而闲适之极地坐了下来,随手将面前的酒盅倒满,笑道:“既然她已走了,我们便也可以好好谈谈了罢?”曲非烟怔了一怔,微微眯起了眼,道:“你怎知我不是真心与你动手?”田伯光叹道:“若方才你那一招用了全力,恐怕我的左手早已废了罢……枉我田伯光练了数十年武功,竟抵不上你数年之功,当真是惭愧之极。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当初我诚心向姑娘请教奇门之术,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擒仪琳为质,又大大得罪了你,以姑娘之骄傲,又怎会对我手下留情?”
曲非烟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