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便如影子一般飘退,依然在他三步之外。

君御清觉得眼前的景色似乎有些不真实,敏锐地发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中奇门阵中。鼻端清新的草木香让他闭住呼吸——奇门阵法多与可以致幻的药物相配使用,这草木之气,未免太浓了些。

那少年见他识破,也不急,便是一笑,重复道:“请君楼主随我来。”

君御清冷哼一声,看来他们自知不敌,才耍这些小手段。只是今日既然一时大意入了阵,若是硬来,自己便也讨不得好处,不过是白费力。于是随了那少年去,看他们明日又想玩什么。

半夜里后院整夜的风声大作,吵得人不得安眠。君御清收敛心神静坐了整晚,倒也未被惊扰。

清早推开门,才发觉自己的房间就在前馆后侧旁,出门几步便到大厅。听得大厅里一片喧闹,便向那里走去。

“大——大——”

“押小!”

“离手不悔了啊——开——”

昨日高雅听曲的大厅里此时乱嚷嚷一团,君御清昨夜早早退去,竟不知这里许多彻夜未离去的客人几时开了台子,围成一团赌了起来,其中还有不少是衙门捕快也跟着哄闹成一团。其间不少秦楼的姑娘陪着嚷嚷下注,又有小厮穿走其间供应茶水美酒,吵嚷不堪。

君御清方一走进去,脚步微微一顿,赫然见到那张大桌子的另一端,一人一身白衣重纱缥缈如雾,斜斜地翘腿坐在一把宽大的雕花木椅上,一手拿着精致酒壶,妖颜含笑慢慢啜饮地坐着庄家,等众人再次下注——

这般的清莲如妖风华无限,不是笑无情还是谁?

自昨日来到之后的所遇所见,真是越发诡异了。

君御清隔着人群遥遥地看向笑无情,他明知道自己来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偶尔目光淡淡扫过他,便继续饶有兴致地等着人下注。——即使近在眼前,却闲人众多且有不少官府捕快,让他只能这么远远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恐怕,他们早就盘算好了!

笑无情远远地递了个笑容给他,那一笑,风华绝代,天地失色。

君御清冷笑一声,笑无情几时也这般藏头露尾起来了?他讽刺的笑容看在笑无情眼里,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笑得悠然魅惑,还心情不错地拿着酒壶对他举了举,便又专心当回他的[庄家]。

缺月也好,柳稚也好,笑无情也好,都安心扮演着自己在秦楼的角色。

君御清走过去,似乎连喧闹的众人都能够感觉到冷冷迫近的压力,静下来看向他——君御清并没有什么异样,完美如石雕的容颜摆出惯常的场面笑容。见并无异状,其他人也便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君御清走至桌前,隔着桌子对笑无情道:“不置可否跟庄家赌一局?”

“赌局既开,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我想区区银两恐怕入不了沧冥公子的眼,不如我们赌点别的?”

这句话让人群里一阵骚动——沧冥公子!?是开玩笑的吧,那个魔道中除了名肆意妄为的魔君公子怎么会在这秦楼当一个庄家!?可是说这句话的人是君御清,君御清又怎么会认错沧冥公子!?

在众人的惊疑中,笑无情不慌不忙地邪魅一笑,看得人呼吸微滞,连心脏都跳漏一拍。“君楼主恐怕认错了人罢。我不过是秦楼里一个小人物罢了。”

听到这句话有人释然有人不信——的确,那沧冥公子在这里坐庄没人会信。眼前这人矛盾得很,只嘴上不承认,然而言行着装却丝毫不掩藏自己的身份——白衣翩然,清濯如莲,世上除了沧冥公子,还有谁能有如此风华?

不管旁人如何猜测惊疑,显然这两人丝毫没有兴趣,继续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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