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韫微微弯腰,将那花折了,唤道:“花开了,你还不醒吗?”
这话说完,那花儿便化作一缕白光缓缓地没入重韫掌心。
那小青龙脑袋一顿,猛然间惊醒过来,它抬起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仓惶四顾,忽地仰着脖子,发出一阵婴儿般的哇哇大哭。
众人:“……”
褚云子捻着胡子,道:“看来这蛇妖化龙之后犹如新生,前尘往事俱已遗忘了。”
重韫腰间的昆仑淬月震了一下,金逐月惊道:“什么?岂有此理!我还打算找它问话呢!”
那小青龙哭得可怜,哭得小倭瓜心都化了,忙将这一坨绿绿的躯体抱在怀里,学着大人奶孩子似的动作抱着它左右青晃了两下,哄道:“啊啊,小青不哭,哥哥带你玩。”
小青龙将龙首往小倭瓜胸口蹭了两下,以示亲昵。接着它朝小倭瓜左手边一瞧,瞧见荨娘,便直起身子一蹿,扑进荨娘怀里,将尾巴绕在她脖子上再也不肯下来。
荨娘托着这条龙转了半圈,有点哭笑不得:“道长,这……”
荨娘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吸引了这条小青龙了。其实她不太乐意跟它亲近,她也是记仇的好嘛?便是这小青龙现在再无辜可怜,可它做蛇妖的时候那可是追杀过自己和道长的。
重韫伸出手,沉声道:“青里红,下来。”
小青龙摆了摆龙首,缠得更紧了。荨娘不得已摸了摸它的鳞片安抚它:“小青小青,悠着点,你要勒死本仙子不成?”
小青龙摇了摇头,用牙齿咬着荨娘的衣襟,作势要钻进她的衣服里。重韫终于忍无可忍,倒提着它的尾巴将它捉了下来,顺手往它身上拍了张水符。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荨娘身上贴满了水符,这小青龙缠着她,原来是缺水了,早说嘛。
此间事了,褚云子领着众人逶迤来到山前的承光寺。
这次的开光大典出了这样的事故,出乎所有门派意料之外。这次折损人员最多的除了东道主承光寺之外,莫过于北佛门了。北佛门这次派遣了一行二十七名僧人前来观礼,结果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人。青城派只来了七人,折损了三人。龙虎山来了十二人,折损了七人。其它零零散散从五湖四海而来的散修因为没有门人相互照应,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现下生还的这百来人在承光寺中的广场上呈四方摆开。北佛门的大和尚见崂山派入了场,便站起来,道:“崂山宗主日前说过,待你派首徒事了,便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此话还作数吧?”
褚云子大大咧咧地捡了张椅子坐下,点头:“自然了。”
“不知崂山宗主的交代是什么?”
褚云子转向承光寺为首的青年僧人:“老道儿想先问问,你们承光寺不是说要给菩提佛珠开光吗?佛珠呢?”
那青年僧人道:“阿弥陀佛,佛珠一直以来都由……”他顿了顿,“渡厄师叔保管。”
渡厄就是姚佛念。这意思,就是菩提佛珠究竟是这么变成太阳金乌之魄的,只有姚佛念知道了。毕竟东西是他保管的嘛。至于姚佛念?他魂飞魄散了嘛,这下死无对证了。
好秃驴,倒推脱了个干净。褚云子捻着一丛小胡子,暗想,跟你家道爷玩心眼?哼。
“好,那我再问第二条,我这二徒儿的随身携带的引魂灯怎么会落在承光寺的铜人阵里?”
那青年僧人笑得和善,回答得也甚为客气:“承光寺的铜人阵历来守护着我门禁地,只有我门长老才有权入内,这个问题,恕晚辈不能回答。毕竟晚辈也没进过铜人阵。”
奸诈奸诈。褚云子暗骂。不过他本来也不指望承光寺来扛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