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往下落了多久,才闻碰地一声大响,二人总算落到洞底。
洞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荨娘摸索着从重韫身上爬起来,听得耳边鼻息沉重,不由惊慌道:“道长,重韫,你怎么样啦?”
原来这洞深入地下,怕不有□□丈深。重韫落地之前,怕坠地之势冲击太大,恐会伤了荨娘,因而在落地之前便和荨娘交换了位置,她上他下,生生承受了两人的坠势。可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哪怕洞底积了不少腐枝烂叶,这一下反弹之力依然震得重韫五脏六腑都似错位了一般,一时间头昏耳鸣,血气翻涌。
荨娘不闻重韫答话,不由更是慌张。
“道长,你别吓我……你究竟怎么样啦?”
她探手要去摸重韫的脸,手掌摸索着经过他胸前,惊觉掌心湿黏,她心中咯嗒一声,低头嗅去,只觉铁锈味扑鼻而来,不是血却又是什么?
荨娘一怔,说话便带上了哭音,“道长,你流血了……”
此时洞口处的蝙蝠群已然散去,鲁成颂趴到洞口,双手作喇叭状喊道:“师兄!你们还好么?”
重韫现在全身都痛,究竟是什么时候受了伤流了这么一堆血他也记不清了。他抬起手,凭着感觉轻轻抚了抚荨娘的头顶,哑声道:“告诉,告诉我师弟,咱们没事。叫他去找条长绳来。”
荨娘擦干眼泪,依言而行,那鲁成颂应了一声,道:“那师兄你等着,我速去速回。”
荨娘欲将重韫扶起来,靠在洞壁上歇歇,岂料双手才插过重韫腋下往上微抬,便听重韫嘶了一声,道:“荨娘,等等。我的右肩似乎被什么利器钉住了。”
“我身上带着火折子,你点上看看。”
荨娘大吃一惊,又是心痛又是着急,连忙从重韫怀里摸出火折子来,“啪嚓”一声点上了,借着火光一瞧,只见重韫右肩肩头透出半截锈迹斑斑的剑尖,便知这剑应该本被埋在地下,只露出一小截剑尖在地面上,重韫摔下来时,右肩恰好被这截剑尖穿透了。
从来没有人为她受过这样的伤。
虽然二人相遇之时,便遭遇生死危机,可荨娘当时满门心思只想坑骗重韫修仙,但是这么多日相处下来,重韫虽然时以冷面对她,斗嘴之中也经常将她气得跳脚,可他对自己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
有道是日久生情,荨娘现在的心境比起初遇之时已是截然不同。她本爱哭,可现在看到重韫受伤,只觉喉头一哽,想哭却哭不出来。
重韫抬手摸去,也摸到了那截剑尖,当下暗叹一声,果然是时运多蹇。
他手肘微支,将腰腹以上稍稍抬起,道:“荨娘,你在我背心用力推上一把,帮我把剑□□。”
荨娘将火折子插在洞壁边的乱藤里,跪行绕到重韫身后,将两只手自上而下插入重韫身后,贴上他的背心。
重韫道:“好吧,你将我推上来。可推得动么?”
“当……当然。”
荨娘手上才用了点力,就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重韫自然也觉察到了:“你可是害怕?”
荨娘咬牙,吸了吸鼻子:“不怕!”说罢双手猛地一掀。重韫被她这么推了一把,只觉肩上伤口一松,人已翻坐上来。他立时从怀中摸出一瓶田七粉,,用牙齿咬掉封住瓶口的红布塞子,咬住牙根,捏着瓶身就把药粉抖了下去。
荨娘见状,想要撕下一片衣摆来替他包扎,无奈自己身上这套衣裳不是凡物,根本撕不动。她灵机一动,拉过重韫衣裳下摆嗤啦一声,撕了一条布条在手,手忙脚乱地替重韫缠了上去。
好容易处理好伤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