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是朕的话,我的记忆飘忽到高一那年。
那天我去合堂教室自习,恰好撞见是朕。他正在看一本厚重的圣经。那本很旧,还是希腊文著写的。
我把书包往他旁边的位置上一放,惊叹道,“后天就考试了,你怎么有雅致看这个?”
那本书已经看到最后几页了,他捏着书角翻书,漫不经心地答道,“帮我姐写论文。”
我干笑两声,好像是夸了他一句,“苦比——”
高一的时候我们勉强算熟,但他很少主动和我搭话。我在他旁边坐定,开始写题册。他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噗地一声,把那本硬壳书合上了。
“士冥。”他叫我,“麻烦帮我看一下书包,我去接水。”
“好。”我停下笔,往他桌上瞥了一眼,“写这么多?什么论文?”
“你自己看吧。”他随口应着,拿着桌角的水杯走了。
那是十六开的绿格稿纸,钢笔字,我拿过来的时候还能闻到墨水香。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姐姐”到底修了门什么课,但是这篇论文大概是在讲科技、信仰与苦难。
我没耐心看完,草草浏览一遍,发现他通篇都在论述随着人类认知的递进,信仰的普世性和普适性的改变。
文章的最后一句话非常中二,写着,“在时代的新章中,神明将成为标靶。”
我笑出了声。
与三年前的那天不同,今天的我回想起这句话时却笑不出来。
我把下巴抵在是朕的肩膀上,对他说,“r.”
他嗤笑一声,“你还记得啊...”
“是朕?”
“恩?”
“你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和大家一样,灵魂散开,重新融入宇宙,人类应该会得到更多的灵子滋养吧。”
“哦...”
我抬手拍拍他的后背,“走吧,回家吧。”
“萌萌我真走不动了...”
“我扛着你走==”
“恩o。o”
我在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是朕就已经靠在门口睡着了。
把他扛到我的房间,一股脑塞进被窝。
我妈电话说她可能回来很晚,我坐在客厅里等了她一会儿,一杯牛奶下肚,没等到她。
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是朕睡得很熟,呼吸均匀。我怕影响他睡眠,就抱起枕头回到客厅。
那晚我在客厅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七点四十分。我妈没回来,是朕也没醒。
我做了早饭,想了想,又多准备了些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我把饭菜放在冰箱里。
是朕今天八成是会赖床的,我在桌子上留下字条,告诉他饭菜都在冰箱里,然后便出门了。
我给安以乐拨了电话,他说他不在家,叫我去楼下的饺子馆等他。
“为什么要去饺子馆啊?”我在电话里抱怨,拽着饺子馆大门的门锁,“而且饺子馆都没开门。”
“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出门了~”杀手大大好像在翻找什么,然后对着身边的人大吼了一句,“陈枫,老子鞋呢?”
之后就听到那边一阵叮叮咣咣的嘈杂声,“那什么,五分钟就到!等我宝贝儿~”
“好==”
四分六十秒过后,安以乐准时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