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办法,把那对该死的母子骗回来?”宫铖眯着眼,笑问。
……
之后的事情,就不必再提。
黎雅听闻父亲“暴病”,急需亲属配型。
继母说,黎老先生膝下数子,只有她一人的肝脏能够救命。
作为医生,黎雅知道,肝脏取出部分也能再生,捐献者不会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
念在生养恩情,黎雅告了长假,回到美国,接受查验,准备捐肝。
然而,两人却趁她被麻醉后,干脆地将她送往了宫家。
同时,医院出具了她身患精神疾病的证明。
紧接着,宫铖以“黎雅与我育有一子”的事实证据,联合黎雅亲生父亲及继母的证词,无视黎雅本人的意见,利用“事实婚姻”法律,强行认定二人的婚姻成立!
黎雅醒来时,就已经被厚厚棉带紧捆在了床垫上,自此被囚于玻璃花房,手无寸铁,求死不能,长达数年。
而远在中国的黎洛,也被他暗箱操作,按照引渡条例,被迫送来了美国。
十七岁的“宫洛”成为了宫氏未来的继任者。他卓越的才华和潜在的能力一度挽救了危危欲坠的宫氏股价。
而经济法犯罪的罪名,也被宫铖尽数推到了还无法履行责任人义务的“宫洛”身上。
没两年,经济恢复。宫铖靠扶持政治势力,官商勾结、里应外合,顺利渡过了危机,事业蒸蒸日上。
再等到议员换届,先前的旧案也不了了之。宫家仍旧在枫山作威作福,无人能敌。
宫铖非常满意。
对他来说,这大概是个皆大欢喜的局。
因此他不介意出让“宫太太”的位置,顺便由着那对老夫妻打着“宫氏亲家”的名义,四处吸金。
甚至就连黎洛试图创立自己的事业,还修读一些不着边际的数学算法课程的时候,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
毕竟他很乖。
宫铖这样安慰自己。
很多年之前,他养过一只猎犬。
很名贵的品种,有流畅的肌肉线条和漂亮的牙齿。
宫铖舍不得那狗吃生肉弄脏牙齿,就把它关进了狭小的笼子。
结果有一天,那只狗死了。
它咬断了精铁的链子,代价是崩掉了牙。
一段碎铁链被它吞了进去,导致了胃穿孔,大出血而死。
宫铖一直引以为戒。
所以他在玻璃花房里没有留下一点儿硬质的东西,黎雅如厕、洗浴、或者使用任何尖锐物品,都必须在旁人的看护之下。
而黎洛,则在他严格的监视与培养之下,偶尔捡起他嗤之以鼻的一丁点特权。
所以,宫铖大概想不到,黎洛竟然能渗透他身边的那么多人,甚至还一直和玻璃花房里的黎雅暗通款曲。
他更不会想到,他因为厌恶改变,而多年不曾升级换代的宫氏防火墙,在黎洛的智能算法下,有多么不堪一击。
宫宅。
黎洛快步走在花园里。
北半球的深冬,花园里的郁金香却开得极艳。
只有从很近的距离看才会发现,原来所有的花坛四周,都被安上了恒温的控制网。细密的线穿过花丛,以滴管灌输水和农药。
在合适的温度和培育下,这些远离故土的郁金香开得娇弱又烂漫,无知无觉。
而一旦宫宅断电,不出几个小时,这些娇美的花朵,就会在西海岸的冷潮晚风里尽数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