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以为有赵霞,顾灵,顾谨他们时时照顾,小儿子应该过得不错。
可从作业上看,这孩子自她走后,就再也没读过书了吧。
那他这些年在干嘛,堕落了,废荒了?
一米七几的大男孩,一旦荒废了学业,就会走上歪道,而社会是如此的复杂。
作为一个抑郁症患者,情绪是不受控制的。
顾法典以为妈妈自出国后就没过问过自己,虽能理解,可心里依旧很难过,他也会想,会假设,要不是找回半夏,妈妈是不是这辈子就不管自己了。
而林珺,则陷入了深深的情绪焦虑中。
她走的时候想带走法典的,但当时曾有人说:“林珺,法典是害死了妍妍,可他也只是个孩子,他没错,你可不要因为生气就打他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珺曾经好几次无意识中掐伤,打伤过顾谨,她也怕她会伤害法典。
所以孩子不走,她就没有强求,因为她也怕自己失控,要打孩子。
大洋相隔,时差颠倒,她要在新环境里生存,还要治病,怕孩子伤心难过,也怕自己的状态要影响他,就很少给法典打电话,偶尔母子通话,法典顶多也只是嗯几句,这叫她产生了错觉,以为他过得还不错。
甚至,他和顾谨一样,已经从原来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迈入新生活了。
可真相是,她努力求生去了,儿子却在原地等她吗?
当一个抑郁症患者焦虑起来,情绪就会不受控。
但在顾法典看来,妈妈可温柔了。
她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妈妈不应该的,以后妈妈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了。”
男孩虽然很难过,很委屈,可他立刻拍胸脯:“没关系啦妈妈,你看我,不是长的高高的,壮壮的了吗?”
望着高高壮壮的儿子,林珺可欣慰了,但同时她心理也产生了一种自厌情绪,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不合格的妈妈,本来现在该吃药了,可她却给忘记了。
而妈妈的道歉,哪怕不诚恳,孩子都会特别开心,更何况林珺的道歉是那么的诚恳,于是,原本对下乡看二狗并不热衷的顾法典也热衷起来了:“妈妈,给半夏的小朋友送个篮球吧,我听说乡下孩子没篮球玩。”
“可以。”林珺说:“你挑着买一个。”
“我有个旧的,送给他,我自己买个新的,行吗?”顾法典问。
林珺当然觉得不行,但笑着说:“买俩吧,给你也买个新的。”
“对了妈妈,你没钱,我问我爸要钱吧。”男孩知道的,妈妈一分钱都没有。
说起钱,林珺正准备跟儿子聊一聊,看他和半夏是想跟她出国,还是想留在国内的事。
这时正好有人敲门:“林珺林阿姨在家吗?”
最近来的人多,还都是来看妈妈的,顾法典蹦的像只兔子一样,打开了门。
一看来人,皱眉头了,因为是个年青女孩,自己并不认识。
“你好,你就是法典吧,我是咱们人事部的小付,领导签了告知书,要清退你们的房屋,限三天之内搬离,我把清退通知贴墙上,你们注意看。”对方说。
不会吧,这可是慈心厂,她妈才回来几天,有人居然要赶他们走?
林珺也来了,定晴一看:“你是付小爱吧,你在慈心上班了。”
这是马书记的爱人,付梅的一个小侄女,小时候林珺还给她瞧过病。
“林阿姨,是这样的,沈书记前段时间签了一份清退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