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与夫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那么多废话,出去!”
“是。”家平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牵动了总司令那根专门为思念夫人而存在的敏感神经。他常不免担心总司令太过想念夫人会想出病来,但他知道遵命办事总是没有错的。
“白老师,一会儿总司令他们就要来了,你准备好了么?”午休时分,办公室里只有白若璃一个人坐在那里奋笔疾书,徐校长拿了一份午餐进来。
“嗯,差不多了。”那低着的面庞缓缓抬了进来,亦是人面桃花,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洁白细致的皮肤和脑后乌黑的大辫子彰显出那个年纪的简单与清澈,“校长,这次为什么是我呢?李老师可比我有经验多了。”
“李隐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所以由你替她一下。”
“这样啊,可是我才刚教书没两年,总担心要出什么纰漏。”白若璃一年前刚从复安女子师范毕业,说话行事仍处处透着女学生的清纯稚嫩。
“不要紧,你放松讲就行了,平常什么样一会儿还什么样,总司令也是人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啊。”徐校长安慰了一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子,直到这年轻姑娘不那么慌张了,脸上露出微笑才离去。
白若璃修改完最后一行,放下教案,巡视了一回,微微松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希望别出丑。啊,肚子真饿了。”她眼睛仍不离教案,胳膊探过去拿饭盒,只听“哗——”的一声,那饭盒底层盛了鸡汤,被她一拽,汤水全洒在她膝盖上。
“哎呀要命了!”白若璃慌忙站了起来。好在汤水在那儿放了一会儿,并不是很烫,只是她那件刚穿上身没几天的旗袍上被污了好大一块。
“该死。”这姑娘格外懊恼自己的冒失,“这下该怎么办呢。母亲平时总叨我粗心,我还不信。”旗袍正是一种淡雅的月白色,沾了污渍竟是十分明显,刺眼极了。虽说这并非什么演出,可是穿了这样一件脏衣服去给慕容总司令上课,确实是失礼且大不敬的。况且听闻总司令这人特别爱齐整,报纸上不是说一个站岗的警卫,军服领扣没扣都被训斥了老半天嘛。白若璃越想越害怕,看了看手表,回去拿衣服是来不及了,她家住在复安市里,回去一趟至少要半个钟头。忽然她想起有一回自己到李隐住的教师宿舍里去玩,跟李隐姐两人互换着衣服穿着玩儿,似乎试过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当时李隐姐还夸自己穿那个身段刚好,不如向她借来应急。可是李隐姐人在医院哪。不管了,和她同住的米兰姐不是在嘛。
于是白若璃放下饭盒,急匆匆的下了楼,向教师宿舍跑去。
慕容沣一行人姗姗来迟,从教室后门鱼贯而入。
静琬,果然是静琬!慕容沣一眼瞧见讲台上那抹熟悉的月白色,清明澄亮的,那一次她去送他,心里万分担忧却强颜欢笑,穿的就是这件旗袍,她眼里含而未落的泪水,映衬着缎子澄明的光彩,是那样楚楚动人,握着他给她的怀表,在汽车的后窗外向他招手。那时他想,若是他一去不返,死于非命,下辈子也要记着这颜色,得以同她相遇。后来他想仿制一件送给苏樱,竟再也找不到这颜色的缎子,只得选了透着蓝光的乳白色,横竖看着像注了防腐剂,没有那一分清烈鲜活。
“静…”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有一个人拉住了他,是家平。家平早在进门之前就注意到这身旗袍了,在他耳边小声道,“总司令,不可冲动行事。”
慕容沣这才晃过神来,环顾了周围,教育总长方元任笑吟吟的准备落座呢。次长林鹤民正捻着胡须翻阅着后排孩子的课本。几位参事、秘书、司长则全都恭恭敬敬的等着自己坐了,他们也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