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家平把梁发旻给我叫来,我早就让他进行协同作战的演练,总以种种理由推诿,如今……”慕容沣说到这里,一时急火攻心,又昏了过去。
夜已深沉。佣人进来几次,换了丝绸的床单被子,谨之还是姑娘的时候从不睡其它质地的。到了慕容沣那里,竟也都凑合了,难得回到娘家来,那些下人不免忙活一番,总叫她最合意才好。
可是,她竟一点睡意也没有。
林少游的话在她脑中盘旋,不过很快就被允之哥哥那一番言论覆盖了。少游毕竟只是一个想法浪漫,性情闲散的世家子弟,见解亦不免天真。她不得不承认,允之哥哥掌管军队财政多年,方才所言是字字见血。是啊,倘若她不是慕容夫人,那么程家以及他们兄妹今后的命运就很难预料了。慕容沣早就想削减程家势力,她若主动退出,岂不是置父亲哥哥于困境。这匹马骑了上去,怎么可能轻易下来?
沛林不可能不考虑这些,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她安慰自己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这安慰是这样单薄无力。他已然夺取了天下,并且,他爱那个该死的尹静琬是有多深啊。尽管她觉得尹静琬该死,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他曾有一点爱我么?她记忆里唯一的美好就是他将盛装的自己拦腰抱进婚车里去,那时她觉得快乐极了,虽然她也清楚,那不过是做戏,那么多中外记者,那么多闪光灯,像慕容沣这么老练的人,难道不会顺水推舟?“所以那个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道。另一次是他喝醉了,疯了一样的亲吻她,撕扯她的衣服,可是末了竟叫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当时她只觉得五脏六腑一下子全凉透了,他虽然娶了她却依旧沉醉在他自己的情梦里。根本无所谓她有什么美梦等着与他分享。只有一次她病了,她看出他眼睛里有一点怜悯一点心疼,于是她简直希望自己天天都病。她的私人医生告诉她,神经衰弱有一半是心理疾病,可以自行控制的。可她却想冲他大喊,她根本不想控制,因为他只有在她生病的时候才会上一点心,才会温柔一些。
每一次回忆这些,都仿佛是对她那高傲的自尊心的凌迟。
凉风吹起粉白色的窗帘,少女时她也曾坐在这幽凉的窗下幻想过,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寒冷。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那个叫尹静琬的女人再次消失。只要见不到这个女人,沛林一定会冷静下来的。男人嘛,就是这样。这一点我可比你清楚。”允之哥哥是这样说的。
再次消失么?她也想让那个女人再次消失,可是却差点害死了沛林。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无声无息的离开?如果她再次消失了,沛林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吧。
靠着钱和军队把一个男人抓在手心里,难道我程谨之已经失败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她那阴郁的眼睛里泪水已干。流泪是弱女子才会做的事情,慕容夫人是不需要眼泪的。
慕容沣服了治疗肺脏的西药,到早跟头烧总算退了下来,只是那药药性极强,使他皮肤刺痛,肌肉痉挛。他年轻时一直在军队里,因此很能忍耐,并不叫唤,偶然闷着哼一声,也极其克制。倒是静琬看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落下,恨不得能替他受痛。
才不过三日功夫,他已经瘦得全身都是**的骨头。而她在一旁端水照料,也是满面憔悴。
“夫人,我来守一会儿,您去隔壁房间歇一会儿。”沈家平体贴的说。
慕容沣半夜里痛的难以入眠,现在热度退了,一时已昏睡过去。静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