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老板娘掀开布帘回到店铺里屋的瞬间,鹤子就收回手坐了回去,神色自然地拿起一旁托盘上的三色团子,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高杉低低地笑了一声,随着嘴角微勾的语气难抑愉悦:“你紧张什么。”随手解开扣带,他将斗笠置于一旁,心情反倒在这湿蒙蒙的天气中好了起来。
喧嚣的雨声串连天空与大地,仿若万千闪着细光的银丝齐齐坠落。鹤子捏起三色团子的竹签,正要咬下第一口,脚边忽然传来毛茸茸的尾巴拂过的触感,一低头就看到了蹲在旁边的虎皮猫。
柔软的尾巴在那只猫的身后轻缓摇摆,鹤子伸出手,它立刻就乖巧地蹭了上来,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发出柔软的声音,撒娇水平简直傲视喵界。
鹤子纠结地看向手中的三色团子。
见她仍在犹豫,那只虎皮猫喵喵叫着,卷着尾巴就要往她的怀里靠来。眼看就要蹭上鹤子的膝头,她手中的团子都半递出去了,那只猫倏然一僵,尖尖的耳朵陡然压平下来,一改之前的热情劲,突然掉头一转飞也似的跑掉不见了。
猫铃铛的声音消失在门帘后,鹤子一转头,高杉淡淡地收回目光,掏出烟管点燃烟丝,漫不经心道地凑到嘴边抽了一口。
夏季午后的骤雨虽急却短,时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流逝,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淡化,日光一点点从乌云后展露棱角,湿润的雨气中也融进了微暖的温度。
摩挲着质感温润的杯壁,鹤子沉默半晌,忽然轻声道:
“……谢谢。”
抬起头,她专注地望着雨中绵柔的光影:“今天能见到信女,我真的很高兴。”
她知道高杉这份举动这意味着什么。
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从琐碎的常识,鬼兵队的事务,到复杂的政治格局,只要她有意,答案总是触手可及。只要她问,高杉就会回答。
但在涉及幕府中央深处的黑暗面时,她却没有这么做。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更遑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政治棋局。与其说她是心中自有定数,不如说一旦详细了解起来,她势必会在提问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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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比十年前和十年后的政治丨局丨势,完善修补已知的情报网时,那些身为奈落才会知道的隐秘之事也会浮至表面。
她已不会逃避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否定既成的事实,但现在要将深沉的黑历史大大咧咧地全码出来,一时半会儿还有些难以启齿。
——“你不是想下船吗?那就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高杉会带她去见信女,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对于她的过去,他都知道。
知道,也不介意。
手中的茶水温热,鹤子努力忽视心底泛开的异样波澜,身边忽然传来高杉低沉的声音:
“……你就那么想去会津吗。”
屋外的雨已经小了很多,纤薄至透明。烟雾于眼前飘散,高杉托着烟管,表情被绷带遮去了大半:“去了之后,说不定反倒会失望。”
……在她道谢之后居然问这个?鹤子眨眨眼睛:“我只是想去看一看。富饶也好贫瘠也好,和美丽丑陋无关,只是想知道自己出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仅此而已。”
细雨如雾,再过不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