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幕府针对她和高杉展开的暗杀行动,还是说他们只是凑巧不幸——亦或幸运——地撞上了这么一出戏码。敌人究竟渗入攘夷军的内部到了什么地步,沦陷的是否只是这一个联络点——从一个问题中只会麻烦地相继牵连出一长串来。
“答案是什么,今晚就能知道了。”高杉勾起没有温度的弧度,眸光森然, “肮脏的鼠窝,还是一把火烧尽最省事。”
杀意在胸腔中躁动,久疏活动的筋骨也似乎痒了起来,他吸了口气,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一般低沉而暗哑:“幕府的走卒,可千万不要太让人失望。”
鹤子没有出声反驳。
动了动手指,她确认了一下藏在袖中的短刀的位置。
不管是为了寻求否定还是确据,这熟悉的重量有时候既是必要,也是需求。
……
在深夜动手是刺客的行规。漆黑的夜色不仅是绝妙的伪装,同时也是削弱目标五感的利器。人对于未知总会本能地感到恐惧,看不清面目的暗杀者更容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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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黑暗中看不到自己的模样说不定也是重要的加分项。她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六人。不过楼上的空间毕竟狭小有限,其中两人守在了楼梯口堵死退路。
光芒微黯的地灯在角落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长影,鹤子耐心地数算着敌人的呼吸,将细微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挲的声响都捕捉得清清楚楚。
……来了。
温度陡降,空气刹那转变。刺骨的杀意犹如自黑暗本身中孕育而出,极快地割裂了夜色呼啸而来。
眼神一凛,冰冷的刀光几乎是贴着脑袋划过,鹤子几乎是在最后一刻倏然跃起,短刀眨眼就已滑入手心。不退反进,她贴着对方的攻势上前,趁着敌人惊诧的瞬间,骤然转腕扬刀往上一削。
随着一声惨叫,还握着刀的手臂血淋淋地掉了下来。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另一边袭击高杉的刺客捂着翻开的腹部倒在地上没了声息,裂开的斗笠下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容,和居酒屋里寻常可见的中年大叔并无区别。
只是犹疑了一瞬,早已做好必死觉悟的刺客就再次杀了过来。
碎裂的屏风接连随着闷响倒地,缭乱的刀光携着疾风长扫,将外面走道上的地灯削灭了大半,顿时塌入深渊般的黑暗中。平常过于依赖的眼力反而成了累赘,用耳朵捕捉敌人的呼吸动作乃至心音,像是抚着看不见的琴弦,在空气颤动的瞬间就得做出决断。
寒光闪烁的刀刃擦着腰际而过,鹤子旋身一脚扫向对方重心,随着一声脆响直接踢断了对方的脚踝。一声闷哼,对方忍住吃痛弯腰的条件反射,毫不犹豫反手就是一击横斩。
她被迫退开,接连几跃落出对方刀刃所能触及的范围,刚要向前,却在瞥见了走道对面的动静时,动作骤然一滞。
睡眼惺忪地拉开纸门的,是恰巧在今晚和父母投宿于此的小鬼。
……为什么没有提前清场……
瞳孔骤缩,鹤子根本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在下一秒将自己扔了过去。她将那个小鬼往房间里一推,同时猛地甩上拉门隔绝视线。随着砸上门框的一声脆响,尖锐的风声忽然在背后响起,携着寒光急速扫来。
她在最后一刻遽然矮身,刺客的刀近乎是贴着头顶削过,凛冽的刀风割得她面颊生疼,在纸门上划开长而陡的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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