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朗早习以为常,没理他们的挤眉弄眼,神色如常,只手头上加快了收拾的速度,随手把书往书包里塞,杂乱无序,飞快拉上拉链往背后轻轻一甩,心情很好地跟许知瑞说了声:“走啦”。
许知瑞只看了一眼,脑海里反复均是方才那幕。田蜜站在夕阳里宛若天仙,大大的杏仁眼,微挺的鼻梁,甜笑的樱桃口涂了唇蜜闪着诱人的光,穿着短裙的长腿纤细笔直,换谁不心动呢?
远而望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费朗走向田蜜,起哄声增高了几分,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只除了故作淡定的许知瑞。他完全不以为意,淡笑着接过田蜜的书包,拉着她消失在了后门口。
耳畔的打趣声没了,许知瑞知道他们走了,手上的动作卸了半分力。
你看,这才叫金童玉女,这才是天生一对,我和费朗,只能叫露水同桌。
高三一班班主任徐秋白,典型分数至上的老师,每次考试根据名次和单科分数分析学生的强弱项,可谓煞费苦心。
高二学期末,他发现许知瑞英语强数学弱,正好与总分一样但英语弱数学强的费朗互补,两人的名字在排名表一上一下,挨得紧紧的,数学和英语分数,三位数和两位数参差错落,显眼得很。
于是两人在高三开学被老师很有心地安排做了同桌。
许知瑞自然不知班主任的深谋远虑良苦用心。
她对费朗本只能说是好感和悄微的关注,两人高一不是同班,接触很少,少女的萌动尚能控制。高二分到同一理科班,大喜过望,在同一个教室,她的注意力时常为他牵动。
现在更好,坐在一块,青春期的少女心越发失控,因着几句对话她能高兴得不行,马上又因费朗和田蜜的恋爱行为郁闷,百蚁挠心,一颗心忽上忽下,跟坐过山车似的,上下左右,翻转拐弯,全不由她掌控。
这是喜欢的刺激,也是暗恋的悲悯。
许知瑞知道自己猥琐,却别无他法,喜欢一个人要如何控制?
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已是无奈至极,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更是深陷泥潭,闯入禁忌。
她在无数个揪心辗转的夜晚安慰自己:我只是暗恋他,我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喜欢是无罪的。
待许知瑞走到车库时,高三一班的同学基本都四散归家了。
天光半黯,高三学思楼的几间教室亮起了白炽灯,他们开始自习了。
省中默认高三第一的文科和理科班不需晚自习,以理科班竞争最激烈。高三一班和二班为首,高二期末两班的平均分只差了3分。
许知瑞觉得,这个月不上晚自习,月考一班肯定会不如二班,下个月估计就要上发条了。
她隐隐期盼可以和费朗一起上晚自习,暗暗希望他们坐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多一些再多一些。她知道这么想不对,连文字形式都不敢呈现于脑海。
她走向一班车库包干区最后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轻轻往后踢了一下松动的撑脚,骑了上去。
这辆车已经五六年了,本是乡下外公骑的,后来老人家腿脚不好就放后屋闲置了,闲置后并未好好管理保养,车龙头已锈迹斑驳,左塑料蹬脚也掉了一半。
这不是少女心仪的自行车,却是她唯一的自行车。
去年许知瑞的妈妈许郁龄在攒了十几年的钱后终于下狠心咬咬牙付了个首付,在市区边买了一套两居室。
因为搬远了,许知瑞原来十来分钟的步程变成了二十分钟的骑程,再加上晚自习的缘故,公交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