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了一遍,窈窕的宫人如众星捧月般时时服侍在侧。华浓像是一只被人精心饲养的雀鸟,锁在这深宫大院中。国主知她喜爱诗,不惜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去收集前朝字画。此外,还赏赐给她玉器古玩、锦衣华服、珠钗脂粉,不计其数。
华浓的册封大礼,比起当年的国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镜子里的她被侍女画上了浓浓的妆容,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仿佛杜鹃啼血。沉重的凤冠,拖地的明珠长裙,前所未有的雍容华贵。不知怎么,她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自己身穿一袭芙蓉长裙,鬓插金钗的画面,她一时间辨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自己,只觉得恍然如梦。
“奉天承运,国主诏曰:咨尔陆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温婉淑德,甚得孤心。今以其仪容才华无双,特封其为夫人,常伴身侧。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她俯身盈盈一拜,从此就是举国闻名的芙蓉夫人。
烛火渐渐转弱,华浓轻轻剪下一缕发丝并将其放入火上熏烤,只听哧溜一声,发丝被烧得干干净净。她看着升起的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袅青烟,喃喃道:“青丝成灰,过去的陆华浓已经死去,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一具复仇的躯壳。”
一身酒气的国主猝不及防地闯入内殿,那红绡帐下的象牙床似乎有特别的魔力,他立刻化作软绵绵的橡皮糖黏在床上再也不想离开。华浓眨了眨充满雾气的眼睛,亲自上前替他脱掉丝履。
国主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华浓闪避不及,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国主眼神迷离,径直吻起那红艳的芳唇,可惜不管他如何卖力,身下的女子却麻木不仁,丝毫没有回应他的热情。
嘴里莫名一阵咸咸的苦涩,国主浓浓的醉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但见怀中的女子双眸紧闭,一行清泪已流到嘴角,他压制心中的火,在她额头留下一记重重的吻:“对不起,是孤着急了。睡觉吧。”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时不时地敲打纱窗,华浓侧过身去木讷地对着墙壁,不觉泪水浸湿枕畔。她以为自己能挺得住,到头来还是徒劳。
华浓再睁眼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国主的影子,她心中难以取舍,生怕国主一怒之下自此冷落了她。其实倒也不怕冷落,她怕的只是自己满腹的复仇计划无法实施。
因为睡意浅薄,华浓便让丫头锦瑟来替自己整理妆容。侍女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然而不同的是锦瑟脸上始终带着几分笑意,娇俏得惹人怜爱。她拿起犀牛角梳子温柔地打理着华浓及腰的长发,盈盈道:“夫人您额头下有个美人尖,真是好看。”
“是吗?”不知是不是被她的笑声感染,华浓随即嫣然一笑,对着镜子开始摸起自己的发际线。
铜镜里映出华浓久违的笑颜,她自己不觉看得呆住。上次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还是李辰曦留宿自己房里的时候,她从长长的思绪中拉回,悠悠道:“面相上说得不假,有美人尖的女子早早地就有了心上人,不过她们大都是命运坎坷之人。这样的美貌,如果注定要一生的痛苦去背负,倒是宁愿不要的好。”
“奴婢倒觉得,有了美貌,便能吸引很多男人,这种被人疼惜的感觉多好。夫人,您看国主都快把您宠上天了。”锦瑟仍旧乖巧地笑着。
华浓哭笑不迭:“你是个美丽的姑娘,以后也会有男人疼惜你。”
“多谢夫人美言。”锦瑟两颊生晕。
二人相谈正浓,不料殿外的宫人忽然通报道:“太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