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夏宛贞,华浓一个人回到自己幽暗的小屋子里去。白天华浓被大雨淋湿,晚上更是提心吊胆,未敢松懈半刻,现在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不听使唤。
华浓浑身乏力,喉咙又干又痛,不知不觉就昏昏入睡。恍恍惚惚中,似乎母亲正坐在床沿,她温柔地触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心疼的样子:“孩子,你生病了,要快点好起来啊。”
母亲说完,化作一阵轻风,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华浓心里万分焦急,可是找遍了整个屋子,仍不见母亲的踪影。她扯破了嗓子呐喊,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即,一个尖酸的女音在耳畔响起:“我就说她在装死,这小丫头鬼点子真多。”
“红姨,她是发高热,一时昏迷了啊。”
华浓辨出那是宛姐姐的声音,只是她双眼皮跟灌了铅一般,无论怎么用力,就是睁不开眼。
“华浓,你醒了倒是说句话啊。”华浓感觉到宛贞在摇晃着自己,她想再试着说话,结果还是徒劳。
“红姨,她病得不清,你大人有大量,赶紧找大夫给她看看啊。”宛贞低声乞求道。
“你当我这是什么?她还没给我挣钱,就想先坑老娘钱,没门。”红玉白了宛贞一眼:“除非你愿意做生意,或许可以救她一命。”
宛贞见红玉又来这一套,只好使出她惯用的拖延法:“红姨,你想想,陆姑娘可是奇货,万一她发烧烧坏了脑子,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你不是自砸招牌吗?至于我,我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怎么也得等我伤口愈合了呀,不然岂不是吓跑了客人,对你也无益啊。”
红玉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便不再辩驳,谅她们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好,暂且相信你,不过你最好识相点,别一次次挑战我的耐心。”
华浓以前听人说过,人在临死前特别敏锐,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包括死去的亲人。“难道,我也要死了吗,刚刚娘可能就是来带我一起走的。哎,死了挺好,起码可以和娘一起保护爹平安了。”
红玉果然没有再逼迫,宛贞便去请了大夫给华浓看病。大夫稍微把了下脉,原来华浓是因为湿气过重,才引发的高烧感冒,并无大碍。喝了些汤药之后,华浓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脸色渐渐好转。
华浓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到宛贞正守着自己,心里顿时温暖起来:“宛姐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死了呢。”宛贞忍不住埋怨道。
“谢谢姐姐救我一命。”
宛贞啐道:“傻妹妹,姐姐可不是要听你说这些。”
二人相视一笑,华浓看着她笑眼弯弯,眉目如画,才相信上苍固然给自己关了一扇门,却仍留下了一扇窗。
华浓稍有气色,红玉便开始想方设法地盘剥,她让华浓帮她整理房间,清洗衣物,工程十分浩大。比起自己的小狗窝,红玉的房间显得异常明亮、宽敞,因为陆将军生平节俭,华浓还是头次见到如此奢华的装扮:晶莹透亮的白玉床上挂着避蚊的粉色帐幔,帐幔两边被金钩挂住。华浓伸手一摸帐幔,手心颇觉细滑、凉爽,她以前看过古书,知道有一种冰蚕,它吐出的丝可以织锦织幔,想不到红玉这竟也有。
再看那妆台上,摆着一个鎏金嵌玉的方形首饰盒,那盒上镂出蝶恋花的精致图案,艳煞旁人。华浓猜想,这首饰盒里面装的定是红玉四处收刮来的奇珍异宝,她为富不仁,还逼良为娼,尖酸刻薄,真该好好教训她一番。
华浓浸湿了抹布,一边擦拭物品,一边打着小九九。忽然架子上一罐槐花蜜闯入华浓的眼帘,她轻轻一嗅,只觉得那蜜无比馨香、甘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