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下次再被本王逮着,绝不轻饶。”李辰曦话音刚落,王梧就跟兔子似地撒腿跑开。
赵莒摇头叹息:“王恩身为御前宫人,他的亲属却干着为非作歹之事,着实让人痛心。王爷,你确定王恩对你有用?”
“王恩唯利是图,谁给他好处,他便替谁办事。本王这些年来与他有过太多交易,每次命悬一线,总离不开他的帮助。这次同样不例外。”李辰曦默默打起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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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他王恩,不过一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低贱奴才,哪个都惹不起。他能做的就是在两人间周旋,捞些好处而已。坦白说,王爷真是好大手笔,给的东西大多价值连城。然而皇上不仅言语上常常轻视他,而且还抠得要命,要不是碍于帝王权威,他早抱王爷的大腿了。
宫里亥时刚过,天地间一片肃静。伺候皇上并不是清闲活,何况还是勤政爱民的皇帝。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到处惹事生非,偏偏招惹上英王。王恩搓着大脚丫子,厌烦不已。他还是要去给侄儿擦屁股的,否则百年之后,虽有万千金银,但更需要人打点入土。宫里四下无人,王恩穿上披风,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鸟悄地去了晋英王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辰曦正在烛光下擦拭佩剑,剑锋映出他俊逸冷漠的侧颜,寒意逼人。王恩以为王爷是对谁起了杀心,连忙战战兢兢地脱下外袍:“王爷,老奴深夜叨扰,是替那个不肖侄子请罪。他不知好歹,王爷受伤严重吗?”
李辰曦收剑入鞘,又吩咐秋迟上了热茶。他淡淡一笑:“小事一桩,不想竟惊动王公公。本王又不是泥人,哪有一碰就倒的。”
王恩感激涕零:“王爷大度,老奴已罚了侄儿,他再不敢对王爷无礼了。”
“误会而已,王梧要是当面打本王,本王定饶不了他。”李辰曦随和地笑着。
书房里馨香扑鼻,王恩不由四处张望,只见檀木桌上横摆着一血红色珊瑚挂珠,珠子圆润光滑,在忽明忽暗的房间里发出幽幽的光华。珊瑚历来是富贵之物,当初王石二人斗富,曾专门比过珊瑚。王恩贪婪的目光恨不得粘到珊瑚珠上去,一百零八颗,稀世罕见。他咽了咽口水:“王爷,这珊瑚珠价值连城,你怎么随意就搁在桌上了,万一被人眼馋顺走,岂不是遗憾。”
李辰曦装作不识货的样子,嘴角微微上翘:“是吗?是段世宏从山西送来的,本王以为它只是寻常的珠宝,多些香气罢了。王公公若是不嫌弃尽管拿走,放在本王这就成了废物。”
王恩爱不释手,在烛光下翻来覆去把玩:“王爷,这珠子的颜色从里到外逐渐加深,纹理清晰,是上等好货啊。老奴谢王爷赏赐。”
李辰曦从架上找出尘封的书信和文书,然后神秘地将它们塞到王恩手里,附耳低语:“本王有件事想请王公公帮忙。公公趁皇上不注意的时候将它们混杂到皇上批阅的文书里。”
“不瞒王爷,皇上批阅前一般由贵妃归类,王爷不怕贵妃看到吗?”王恩老实坦白。
李辰曦要为自己洗去沉冤,当然希望华浓看到。他平静道:“不碍事,这些是本王在蜀地时皇上写的家书。公公要是办得妥当,本王再给你搜罗颗珊瑚树去。”
王恩宝贝似地将它们揣入怀里:“王爷放心,这点小事老奴还是办得好的。”
夜色深沉,望着王恩一溜烟闪出的背影,李辰曦终于露出舒心的微笑。他的最后一搏,全系于阉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