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自觉地离开,亭内差点凝固的氛围渐渐缓和下来。华浓打趣道:“李公子,人家要送绿绮,你怎么也该送把焦尾,这样宛姐姐才会答应你。”
李辰旭若有所思:“焦尾琴据说在北汉皇宫,我万一偷不出来,岂不是变成了焦人?你这丫头,尽出馊主意。”
“华浓瞎说,辰旭你别当真。”宛贞笑着啐道。
“姐姐,我帮着你,你却偏袒他。”华浓被他们排斥,无奈地回到柳七身边。
柳七微微一笑:“现在知道先生的好了?那我可要考考你,就以梅花为题,写一首咏梅的诗,怎么样?”
李辰旭不可置信道:“七兄,你要求也太严了吧。她才多大,能背个几首就不错了。”
“你太小瞧别人了,华浓在上我的第一次课时,就已经做了一首。要不是看出她是个好苗子,我才不会送她《诗选》呢。”柳七提起这个女弟子,眉眼中更是藏不住笑意。
红梅依山傍水而开,虽身处严寒,仍坚贞不屈,华浓感于梅花傲骨,想了一会便吟道:
惊鸿倩影水云间,旖旎婀娜展笑颜。
纵有寒风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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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点了点头:“由五言变成了七言,辰旭,你不妨点评一番。”李辰旭默不作声,柳七再看时,才发现他竟躲到了桌子底下。
原来,亭子里又来了一位青年男人,只见他一身深色绣雀翎锦袍,束墨色嵌珠玉带,眉眼中自有一股傲然贵气,甚至连他的随从也器宇不凡。今天,这峨眉山真是热闹啊,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人。
“辰旭,你在此荒山野岭之地狎妓纵酒,是不是太放肆了。”那男子揪出李辰旭,冷冷地教训道。
李辰旭连连辩解:“辰曦兄,我不过是出来吟诗作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子冷笑道:“少糊弄我,她们是什么出身,我会不知道?你吟诗作赋,我肯定不管,但是呷妓纵酒,我肯定不会视若无睹。你和这些肮脏女人搞在一起,对叔父老人家名声不好。”
宛贞听他堂兄如此说话,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华浓更是怒火中烧,她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仗义执言道:“青楼女子怎么了?自古风尘出侠女,古往今来,巾帼英雄折杀多少须眉男儿?”
李辰曦看她身形娇小,不足一握,却还敢不自量力地挑战自己,便有意激怒道:“出|卖肉|体的女人有什么好,污秽不堪。”
“堕楼的绿珠,傲骨持洁的苏小小,夜奔的红拂女,哪个不值得世人敬佩?她们同样是沦落风尘的女子,可是正因为身处污秽不堪的环境,她们的高洁才越发难能可贵。所以,还请公子公正客观地评论别人,而不要混为一谈。”华浓毫不胆怯,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张阴沉的脸。
李辰曦嘴角微微上扬,四目相触,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说辞来反驳她。“哼,不管多高洁,注定是出身下贱的女人,你又何必说别人的事情来给自己当遮羞布。”李辰曦身后的随从看不下去,走上前来便对华浓恶语相向。
华浓被戳到痛处,倔强地仰起脸看着他:“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意飞上高枝?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退下,是谁让你说话的。”李辰曦不怒自威,随从刚想如何辩驳回去,却只能缄默不语。
柳七见气氛尴尬,从中斡旋道:“这位兄台,我们和辰旭是多年的诗友,今日难得一聚,并不希望有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李辰曦自视清高,不屑一顾:“近墨者黑,你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