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玩笑话，却透着扎扎实实的真心。
闫思弦话锋转，又道：“可惜你现在没机会了，我已经停职了，你也不能杀我第二遍，对吧？”
事实如此。吴端张了张嘴，词穷了。
于是他了老僧入定模式，眯着眼叨念道：“等我好了，我要去通宵打游戏去健身房撸铁去看主播……去吃好吃的火锅烧烤炸鸡啤酒白酒洋酒红酒……”
闫思弦从他语速飞快——主要是这大套已经叨念熟练了——的段话里摘出了重点。
“主播？你还有这个爱好呢？”闫思弦道：“那我硬盘里那几百G的遗产，可就不给你留着了，看来你不是最需要的人。”
吴端开始沉默，并露出呆滞而迷离的眼神，间或叹口气。
闫思弦最怕他这样，像个心理疾病儿童。
权衡再三，闫思弦终于也叹了口气，道：“这伤，怎么还变成小孩儿了呢，没得到玩具就要哭啊？”
吴端没哭，就是抽了抽鼻子——纯粹因为人位置有点痒。
“唉我去你别哭啊，”闫思弦真慌了，“得，咱这样，出去是不可能了，狗命重要，咱就按你说的，开会儿户，让你在户边上坐会儿成不？”
吴端涣散迷离的目光瞬间聚焦，兴奋地点着头。
闫思弦：我是不是上当了？
“你先等会儿的，我去推个轮椅。”
从病床到口，顶破天了三步路，他得拿轮椅推着吴端。
临出门还不忘嘱咐道：“你别动啊，我回来要是发现你自己爬起来了，咱就不看了，直接睡觉。”
吴端又是轮点头，他才终于去找轮椅。
这去就有点久了，也不知过了几分钟，反正吴端觉挺久。
等闫思弦推着轮椅回来，吴端发现他鼻子冻得有点红。
“你上哪儿找轮椅去了？”
“这层没有，我去楼大厅找的，大厅有点凉。”
吴端也没在意。
闫思弦开始帮他穿衣服，能套的股脑儿全往身上套，想找条围巾把他脖子也护住，没找到，最后干脆拿被子把整个人都裹了遍。
吴端坐在轮椅上，深深地感觉自己不是个人，而是带着个移动被窝。
不过，能看看雪，呼吸几口初雪时的清新空气，他已经很满足了。
户开，吴端闭上眼睛有些陶醉地吸了几大口气。
与病房里混着药味、消毒水味和死气沉沉味道的空气不同，吴端闻到，口涌进来的空气虽然冷，却裹挟着股清甜的味道。
“真好啊。”他感慨道。
在这种放松的时刻，人的思绪总能飘出很远。
气氛正好适合忆当年。
吴端道：“我记得，刚做警察的时候，在这样的大雪里执行过任务，那会儿赵局还不是赵局……”
“他那时候跟你现在样的位置吧？支队长？”
“嗯，他带着我出任务，抓捕在逃嫌疑人——就是很普通的名逃犯，我没想到他那么倔啊。
水里带着冰碴子，愣往河里跳……”
闫思弦“啧”了声。
“我记得，那名嫌疑人杀了自己同居的女朋友，感情问题。
跳河的时候嘴里喊着不活了，意思大概是杀人偿命同归于尽吧。
赵局——那时候是赵队——二话没说，外套甩就下河捞人去了，还有现在的李副局……”
闫思弦点头，“嗯，我知道，都说赵局跟李副局哥俩好，块摸爬滚打过来的。”
“是啊，我当时还是个菜鸟呢，在旁边吓得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