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几声舅,也没人应,我只能凭感觉在林子里走。
走了大概……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差不多走了有个小时吧,感觉好像找到路的时候,我又听见声音了——远远的有人叫唤,听着又是我舅。
我有点不放心,偷偷摸过去看,就看见两个人影,个正打骑在我舅身上打呢,打得嗷嗷直叫。
好歹是我舅啊,我总不好不管他吧,我就悄悄冲上去,拿镰刀砍了那人几下……
我轻轻砍的,真没下重手,我只想救人,救了人赶紧走……可是我舅他……
我当时根本就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人就被我舅拿棍子给打趴下了了。
打完,我舅从那人身上摸出来根麻绳,把他给捆了。
这会让我才知道那人是梁涛,他不是带人进山了吗?拿了那么多钱,总得忙个几天吧?怎么晚上就回来了?我真没想通啊……”
“人绑了之后呢?”吴端问道。
“之后,我我舅问我大晚上上山干啥来了,我不知道该咋说,害怕啊,怕他发现我身上有钱。
不过我舅也不管那么多,就只是警告我别乱说,让我把镰刀留给他用,赶紧走。
我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问梁涛话了,就是问钱在哪儿呢。
后来我就回家了,梁涛咋死的,我真不知道啊。”
盖鹏超讲完了。
吴端思索片刻问道:“偷回来的钱你怎么处理的?”
“放我妈衣柜里了,我得把从她那儿拿的钱补上啊……还剩不到万,在我哥那床褥子底下。”
“你爸知道你犯罪的事儿吗?”
盖鹏超的头更低了,最终以几不可察的声音“嗯”了声。
“他为了你,来跟我们自首,你知道吗?”
盖鹏超又要哭。
“看来你知道。”
吴端不禁多看了这孩子眼,犯了罪让父亲顶包,自己还能在家玩游戏,心理素质得有多好。
“我舅跟我爸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为啥跟我爸说那那些……我爸就找我问了问。”
“你们怎么商量的?”
“没怎么商量,就是……我爸让我什么都别管,在家该干嘛干嘛……哦,还有就是别让我妈知道。
我妈心里藏不住事儿,知道了肯定要在那哭天抹泪。”
“你爸自首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说我舅逃走了,可是你们还在村里,也不走,可能是觉得……不止我舅个人。
我爸说了他要去自首,就说他包庇的我舅,把事儿都推我舅身上……他说顶多判个两年,让我照顾好我妈。”
“你就让你爸来自首?”
“我……我也不知道还能咋办啊!”
事情的经过大致明了,不过盖鹏超的交代有些地方还需要进步验证,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梁奇。
小狐狸已经落,可以审老狐狸了。
不过,吴端有些担忧,对镇子的地毯式排查已经进行了三天,毫进展,他害怕真如闫思弦推测的那样:梁奇已经死了。
闫思弦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伸手,越过坐在两人间的盖鹏超,拍了拍吴端的肩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闫思弦道。
吴端应了声,警车默默开进市局大院。
下车,往市局办公大楼走的时候,盖鹏超走得很慢,进门前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深深吸了口气,似乎知道自己以后恐怕有很长时间都感受不到自由的空气了。
市局拘留室。
自首后,村支书心里虽隐隐不安,但总归还是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