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看戏呢。”肖翰卿气的不行，他大袖挥，四面的人再次动了起来，可不等他手落下来，直在他身边安静坐着的死人，忽然动了下，下刻，他的脖子就被人掐住，提起来，“戏没唱完就散场？”
“沈湛，你没死？”肖翰卿双脚离地，目眦欲裂，瞬间将所有的事串联起来。
难怪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苏婉如的态度，她点都不伤心……他只当这小姑娘不喜欢沈湛，原来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沈湛没有死。
“你和萧山串通好的？”肖翰卿问道。
沈湛不置可否。
是了，今天下午为了救庄楠，萧山去过客栈的，最后庄楠没有要回来，他以为双方是不欢而散，没有想到居然串通在起。
既然是串通的，那么萧夫人下的毒就不是毒了。
沈湛的死，不过是诱着他亮出底牌，诱着卢氏将过往的事说出来。
他到底还是输了，赵仲元毒，他被逼到成都府，走了最后步，可这最后步也未成……到此刻，他犹如跳梁小丑样落在了沈湛的手里。
“我来。”苏季过来，刀架在了肖翰卿的脖子上，和沈湛道：“去看看你老母亲。”
沈湛看了苏季眼，微微颔首。
卢氏没死，血还在流，可能还要流会儿，她心里想着，耳边似乎能听得到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她攥着铃铛，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咯咯的道：“你看，东方快要泛白了，白了啊……”
“嗯，白了。”沈湛走过去，半跪在她面前，将她扶起来，道：“你想葬在哪里？”
卢氏怔了下，转头看着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我死了吗？这是阴曹地府？”
“我没死，你快了。”沈湛道：“这里只有我会给你收尸，说吧，你想葬在哪里？”
“怎么可能，你吃了我的毒药，你怎么会没死。”卢氏狠狠扣住沈湛的手，“你是鬼，对不对。”
沈湛道：“你向不信鬼神，何必自欺欺人。”
“你！”卢氏用尽了全力去打沈湛，“你怎么没死，你为什么没死……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小畜生。”
沈湛没说话，任由她打了两下，沉声道：“我说过我要给你送终。”
卢氏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时候沈湛大约三四岁吧？她很久才回家，发现他居然还活着，不由更加的生气，随手将他拂开，三四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在门口蹲着也不哭，眼巴巴的看着她。
晚上，她坐在桌边吃饭，丢了个馒头给他，他没捡起来，而是挪过来趴在桌子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问道：“娘，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她当时道：“你应该去死的。”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死，却知道看人的脸，明白这不是句好话。
他点点头，捡起了地上的馒头，蹲在门口慢慢吃着，从那以后他看见她也不会扑上来抱着她腿。五六岁后他就很少回家，在外面打架闹事不知死活。
有回她在个巷子口看到他被群十几岁的孩子打，瘦瘦小小的身上满是伤口，他也不哭，就抱着头蹲在墙角，手抠着块松动的砖头，任由背后的拳头狂风骤雨似的，他就抠着。
直到抠下来，回身砖放倒了其个，他才怒骂了起来，真正的还手。
那次她看了很久，只觉得什么人的儿子像什么人……这小畜生，天生就会打架，够狠。
这小畜生说的最多的句话，就是给她养老送终，仿佛她带他来到这个世上，他送她离开，这是因果，是他欠她的，他还清了也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