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好友着实靠得住,短短月余就给他寄来了套手抄稿。
却不是成本的长篇,而是四篇短拼成的集——都是落魄书生碰上了倾国倾城女神/女仙/女妖/女鬼,得赠千金得娶佳人的故事,作者不同,趣味却致。细细品读,其笔不说华彩丰赡,也能悦目娱心;诗词不说纤秀清丽,尚可咀嚼玩味。
他细细读过遍,帮着校改了几处不够清通的字,觉得再可添减处,那颗久悬的心也终于落下来了。
此时天已晚,崔燮早回家去了。他不愿再多留这烫手山芋刻,但崔燮是他的学生,没有当老师的上门见学生的道理,便拿油纸包好书稿,叫小儿子送到崔家,并切切叮嘱他路上不许偷看。
幸好他儿子才十岁出头,又从小被父亲勒逼着读书,对带字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并没有看这些不良读物。他只把包裹往崔燮手里扔,含糊地说了句“我爹给师兄的功课”。
捧砚给他拾了几块藕粉桂花糕,他便兴兴头头地吃着跑了。
崔燮看着这包的厚度,心下动,明白了林先生散堂后为什么还送“功课”。
他这会儿正吃着饭,怕脏了书稿,便去拿香圆肥皂和胰子洗了几遍手,用新布巾仔仔细细擦干了,才揭开纸包,拜读此篇大作。
捧砚在旁边跟着看,也看得十分入神。崔源远远看着他们俩副忘我的神,呼吸都屏得细细的,直到他们看完了才忍不住问了声:“怎么样,这书好看吗?”
他倒不是爱看书才问这个,而是想知道这本书能不能卖出去。毕竟家里存款有限,又养着那么多掌柜和伙计,早天赚钱,才能早供起公子读书举业。
崔燮却法回答。
五百多年的历史差异,让他对这几篇章从立意到内容都没法欣赏,只想吐槽这种吊丝男傍上霸道女主,不仅被包养还被包了娶媳妇的故事太不合理。
他只好看捧砚的反应——那孩子倒是读得如痴如醉,好像看了什么绝世美似的,还反复吟哦着男主写的定情诗,那么这大约就是好了。
虽然他看着这几篇远比不上四大名著、三言二拍,甚至及不上有爽感,可是整个明清时代的里也就那么几本流传到现代还有大批读者的,也不能拿名著的水准要求这种纯商业快餐。
他想通这点,便拍了拍捧砚的头顶说:“这书稿就交给你了,拿回去好好抄两遍,我去找匠人研究研究怎么印书。”
第27章
后院的工匠们此时还没吃饭, 正在二楼的工作室里研究如何印画。
工作室是崔燮按照现代办公室设计的, 屋里摆的多是王先生留下的课桌课椅,每人套, 两个匠人组对面坐着工作。只在屋子央加了个饭馆餐桌似的长条木桌, 供他们围桌开会。
崔燮上去时, 办公室大门紧闭着,旁边特地辟出的休息室里放着大盘大碗的肉菜和杂面馒头, 已经凉透了, 却仍是没人来吃。个穿蓝布袄裙的妇人正忙忙碌碌地收拾饭菜,好拿回厨房再热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