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看向她们,笑道:“怎么这么慢!劳陈夫人等这么久。”
佟析言佟析玉双双屈膝福了福:“劳夫人久等,实在抱歉!”陈夫人含笑看着她们,摆手道:“这才小半个时辰,那个姑娘出门不好好打扮打扮,她们这已经很快了。”
佟析言目光明亮,从眼底露出笑容,在不经意的位置,示威似得朝析秋眯了眯眼睛,露出势在必得的样子。
析秋眉梢挑了挑,笑面以对!
又是这样,佟析言恨恨的收回目光,笑着去和陈夫人说话。
行人出了门,上了马车,陈夫人本来要邀请大太太同乘,大太太婉言谢了,带着析秋坐了车,佟析言和佟析玉另外坐了,丫头们则在后面几辆车上。
佟府在城的偏北,而武进伯府则在西面,要斜插穿过西北大街走上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路上大太太的面都不好,析秋端坐在边,垂着眼睛识趣的不发出点声音。
就在她以为这路都要这样时,大太太蓦地下转了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待会到了,记住论见到谁面上都要带着微笑,我向你介绍你便行礼喊人,我若不介绍你就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如果有人给东西你就接着,不要扭扭捏捏小家子气。”见析秋应了,大太太脸稍霁:“任家共三房,任大奶奶出身最高,是怀宁侯的嫡支,二爷是庶出,二奶奶是袁家也就是陈夫人的堂妹,虽家族有些没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太太的意思是,这两家比起佟氏,根基都要深。
析秋乖巧的点点头,知道大太太在给她做准备功课,她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可析秋却觉得大太太说的有点夸大其词,宗在位六十年,后十年有些昏聩,那些权贵功勋便有些收不住势,开铺买卖甚至连民间私盐也大张旗鼓的掺了脚,十年后承宗继位,不知是他等了太久老皇帝才死,憋了满肚子的怨气,还是他看那些权贵早就不顺眼,登基后就借着杭州府决堤案顺藤摸瓜,口气废了十二家的爵位,那十二家就包括怀宁侯马家。
好在承宗在位只有十年,他死后其弟发动了“乾宫之乱”,将承宗的太子以及皇子杀的杀贬的贬,那位弟弟顺利登基,他就是现任皇帝德宗,在乾宫之乱时那被废的十二家功勋,有六家很幸运的押对了宝,恢复了爵位还了宅邸,但这其有武进伯府却不包括怀宁侯……
老伯公爷为人圆滑,据说当时他正在内务府领补贴银子,看苗头不对,就莫名其妙的在城门放了把火,那把火堵住了皇子的西山大营进宫的路,为德宗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现在从查证伯公爷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很他走运,被德宗记在功臣栏,成功的恢复了爵位。
怀宁侯和武进伯直是姻亲,武进伯不知在德宗面前说了什么,德宗大笔挥恢复了怀宁侯的爵位,但却没有把原来的宅子还给他们,不过这样已经是万幸了,所以现在的怀宁侯不过空挂着名头罢了,比起佟府这样几代书香,又有得力的人在朝为官的,外面又有铺子田庄的,差了不止截半截。
至于二奶奶,袁家没有爵位,早就没落了,也就陈夫人那支还过得去,嫁给庶出二爷的二奶奶这只骆驼是不是比马大,真不好说。
不过这些与她关,她顺从的道:“女儿记住了。”
大太太不知析秋心思,依旧不放心的叮嘱着:“伯公夫人为人和气,话却不多,她若问你话你老实答了便可,也不用费尽了心与她说话。”
是怕她话多让伯公夫人不喜吧,竟这样的紧张谨慎?
大太太又道:“园子里唱戏不要乱跑,免得碰到不该碰的人。”
“是!女儿谨记在心。”析秋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茶壶,为大太太倒了杯茶,大太太接过茶目光在她油油的衣服顿了顿,眉头又几不可闻的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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