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是让父亲十分悲痛的往事。
明知父亲如今身体孱弱,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次叙述那些带着沉痛的回忆?怎么能让这些事情刺激他?
至少,不能是刚出院的现在。
苏乔小口地喝着茶,感觉那微苦的味道在口腔泛开,变成了绵长的甘醇,她放下茶盏,执起茶壶,学着父亲刚刚的动作为父亲斟了杯茶,然后像是随意地道:“我不想呢。”
不想?时在清抬眼,意外地看着她。
苏乔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着,“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听这些事像在听故事,感觉离我好遥远,我想,等我恢复记忆,爸爸再告诉我吧。”
时在清:“你真不好奇?难道你外婆和表舅就没有说什么?”
“唔,”她轻挠着脸,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但是呢,我有自己的判断力,我更相信我看到的,更相信我感觉到的。”
乔外婆对她,或许有几分看重,但多年不在身边,若要说爱,恐怕不剩多少,她那种性格的人,自然也不会喜欢个不听自己命令的孙女,霍表舅就更不用说,全程都用阴测测的目光看她,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苏乔不懂,就算当年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至于要记恨到个小辈身上吗?
只有爸爸,只有哥哥们,是条件地爱着她,哪怕她如今没有以往的共同回忆,想不起他们,他们仍然如既往地爱着她。
这种沉沉的爱,第次见面时,便将她淹没,让她心结缔、毫不犹豫地接受他们是自己的家人。
她能感觉到,爸爸想保护她,可是她,也想保护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