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又不是只为你们而活的。”席莫回斜睨了他们眼,痛快地拔出长剑。他忍着心头的钝痛,咽下两口血,吹了声口哨,枣红马踏着蹄子奔到他身边来。
他把桓修白的身体搬上马背,最后拢起手掌,对情人说着悄悄话:“你不会死。你早就没有心了。”
没有心?那他的心……究竟去哪儿了?桓修白昏沉地想着,他意识不清,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席莫回背过身去,血染红了银长发,随夜风飘拂,红得鲜艳比,宛如烈焰,危险夺目。
席莫回胸口开了个洞,面对家人的指责,在倒下之前,释然道:“你们认为我是个错误。可现在有人不这么认为了。足以证明,你们也不是完全的真理。”
心脏停摆,他倒在了黄沙之。席家人的面目逐渐隐没在良镇的背景,席莫回听着马蹄嘚嘚渐行渐远的动静,安心地闭上眼睛。
他走了,他去找我了。
有什么可遗憾的呢?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法平行的时间,不该相交的两条线,命运在他身上反复作恶,他难道就要生生世世受制于规则,被尽情玩弄吗?
他沉入了大地,和这个邪恶的镇子融为体。他的躯体,血肉,意志,精神渗透进砖瓦,墙屋,每颗石子都是他的耳喉,每粒沙子都是他的眼睛。这座沉睡的死镇注入了灵魂的本质,它汹涌,它生动,在虚空界倏然睁开贤明的眸子。
审判裁罚,制定规则,掌控平衡,纠正异端——贤者举起手之杖。
扭曲的时间,他现在就要从团凌乱揪出它的尾巴,重新捏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谁让他席莫回,是这空间的上主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