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金鱼看见他脸红鼻子青的,就默默地走到身旁帮他把伞举了起来。
李持酒却把他们两个推,道:“说了不必,我没那么娇贵。”
忽然声叹息, 是李衾说道:“我却有些不懂你了,当初不要的是你,如今又何必再回头恋恋不舍的,镇远侯,这本不是你的脾气吧。”
李持酒点点头道:“这本来的确不是我的脾气,大人看我向来是很准的。不过……我跟她前脚才和离,后脚大人就要再娶,这好像也不是大人您的作风啊。”
两个人的身量是差不多的,又都是习武之人,行伍出身,同样的身量端直,只是因为年纪跟身份的缘故,李持酒略显得纤薄挺拔些,而李衾则偏于端方沉稳。
他们两个目光相对,仿佛透过双眸将对方的心思看的明白清澈。
终于李衾笑道:“是啊,我跟镇远侯所做的事情,都有些超出常理。可毕竟也有本质的区别,比如镇远侯你是舍手了,而我正好相反。”
雪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地落在镇远侯的头上,肩上,有点像是尊雕像。
像是怕雪太轻了压不倒李持酒,李衾道:“你还记得当时在岁寒庵,你跟我说的话吗?”
镇远侯额上的点残雪抖落下来,挂在他的浓眉上,又很快化成雪水。
李衾默默看着他:“我还记得,你呢?”
李持酒当然也不会忘记,甚至记忆鲜明。
他知道为什么此刻李衾会故意提起这件事。
李衾的确是来羞辱他的吧,或者炫耀。
可也怪不得李大人,毕竟是他自个儿自找的。当时他冷嘲暗讽李衾的话,如今字字句句都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