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卓毕竟耿直,且又看重李衾,听他这几句,竟信了有七分:“难道我误会了那小子?”
李衾道:“所以我说,我这趟是多事了。萧宪自个儿能解决,又何必我插手呢,改日他知道我来这趟,只怕还怪我把事情捅到您跟前呢。”
萧卓才忙道:“不不,这个怪不得你,你也是满心好意为萧家着想。”
李衾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您打算怎么做呢?”
萧卓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老太太那边儿倒也是喜欢的,还催问了我,我也不想让她老人家失望,又怕她不遂心的话身子有个反复之类……不如,顺势答应了,倒也是两全齐美。”
李衾趁机道:“老爷所言极是,您这般决定,不管是于公于私,都大有裨益啊。”
萧卓给他拍了记马屁,很是受用,便面露笑容道:“若不是子宁今日特来这趟,我也不会茅塞顿开。”
说了这个,又让着喝了口茶,便问起李衾的个人之事,关切道:“东淑去了这样久了,你也该考虑续弦的事情,总要为子嗣着想,可有什么看好的人家吗?”
李衾才笑道:“多谢您关心,只是目下兵部诸事才上正规,国事为重,时倒也从分心。”
萧卓满眼赞叹:“嗯,你是个自有章法的人,比萧宪更令人放心,你自己拿捏便是了。”
因为李衾来走了这趟,萧卓才终于答应了认义女的事情,别人只以为萧卓是“孝顺”,哪里想到他是别有意图呢。
东淑进萧府的这天,萧宪容光焕发,也不嫌雪冷地滑了,早早地解决了吏部的事情就要回府。
正走到门口,底下个侍郎匆匆来到,上前低低的回了几句话。
萧宪脸变:“什么?”
那侍郎道:“大理寺接了状子后,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人来告诉,请大人尽快打主意。”
“这案子完结了多少年,怎么又翻出来,”萧宪拧眉道:“何况江家别的人不是都没了吗?哪里又冒出个告状的,还千里迢迢跑到京城里来告,好大的胆子。”
侍郎道:“说是什么偏房的子侄,因为看不过才来的……听说状子上写的有板有眼,不像是诬告,大人还是多留点心,及早处置为妙。毕竟府内势大,这告状的却穷二白的,他们拼出死力咬口,若还给那些言官们抓住了乱嚼通,再给皇上知道了……就算不得伤筋动骨,也是面上光。”
萧宪道:“找个人仔细查明那告状之人的底细,以及他状纸上所告之真假,涉案的人等等,不许有丝毫遗漏!”
吏部的人办事极为利落,而且仗着身份之故又格外方便,不到半天,已经把那告状的查了个底朝天,以及状纸上所写也都落实了。
萧宪听过了底下之人汇报,那差官道:“大人,此事颇为蹊跷,这告状之人的品性也是般,不像是个两肋插刀为人出头的,何况若要出头,又何必等这两三年后再翻案……偏是在江家少奶奶进京后这不多久,而且……”
差官看眼萧宪,不太敢说的是,——而且是在萧宪把人“金屋藏娇”了之后。
萧宪问:“你想说什么?”
差官掠过那句会惹怒他的话,只得出结论:“卑职觉着,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兴许背后有人想要针对大人!”
“你跟我想到块儿去了。”萧宪冷笑了声,白眼看天,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去,看看兵部的李衾李大人在哪里,请他老人家过来说话儿。”
话音未落,外头就有侍从来到门口,行礼道:“兵部李尚书大人求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