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这个被自己利用了生的徒弟，还存着丝许的真情？
亦或是遗憾未来得及将徒弟的最后点价值榨干，欲开启新场的利用？
蔺负青与方知渊声的交换了个眼神，这些旧事已经掩埋在纷纷凋零的岁月之，随蔺不仁的魂魄湮灭而彻底入土……已经永远不得而知了。
终于，四周的景象全部消散，只剩下流淌的冥河以及那座魂魄凝成的巨阵。
轩辕意愣了许久才回神，问道：“尊首，这些神魂可还能救得回来么？”
袁子衣则皱眉道：“按理来说，这阵未消散，其的魂魄就不算是魂飞魄散。可那蔺不仁将神魂都凝在处，亡魂们各自早就……不是原先样子。这可如何救得？”
方知渊皱眉沉吟片刻，忽然道：“这阵……这阵能直接推到冥河里去么？”
几人眼睛齐齐亮。蔺负青拍他肩，惊喜道：“有道理。反正是要入轮回的，这是最优选了。”
方知渊走上前，于阵前半跪下来，双掌抵阵。
忽然左右人影闪，袁子衣与轩辕意也跪了下来，神肃穆，“尊首，请容我等相助。”
蔺负青在后面看着，声地笑了笑。他负手远望冥河，感慨道：“唉呀……这冥河被扭曲成这幅模样，要复原怕也得费老大力气。万幸这里住了那么多前世神魂，我便回去叫他们帮帮忙罢。”
“如今蔺不仁的法术解除，也知道了冥河的上下游所在，事情就好办得多。等冥河复原，咱们应该就能回阳间了。”
=========
后来，那些重生归来的修士们，在两鬓斑白之际还会津津乐道地谈论起那日。
那日冥河两畔千万魂灵聚集，再仙魔之分、人妖之别，众人齐心合力呼喝着，每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扭曲的冥河点点扳回正轨。
多年困囿于这不生不死之地，朝终于有了回家的盼头。所有人脸上洋溢的都是畅快的笑容。
数自那巨阵里化开的残魂碎片，自冥河上游流淌而下，溅起浪花，涟涟拍岸。
纵使此魂已伤痕累累，却终于可以遁入轮回，得到个安然的休息。
偶尔也有尚残存丝执念的魂魄，泅渡间努力地偏离了方向，靠向岸边轻轻地碰碰自己生前的亲友弟子，再重新赴往冥界的方向。
岸边，不知多少人跪下来，或泪流不止，或啜泣哽咽，叩首送别远行的亡魂。
方知渊与蔺负青并肩执手，挑了个人少的地方，静静地在冥河岸边更上处走。
从这里，他们能看见巨河里远行的亡魂，也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方知渊手上凝出盏朦胧小灯，挑在前头给师哥照亮。他们相扣的十指掩藏在宽大袖口间，随着走动间或露。
两人的步伐本是错乱着的，不知何时渐渐地致，好似就成了个人在走。
蔺负青转过头，那清美的眉目唇畔都舒展着很柔软的笑，“……累了吗？”
方知渊身形微顿：“说什么呢。”
蔺负青：“怎么不下去帮忙？”
方知渊吸口气，道：“偷个懒，不行？”
蔺负青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得来祸星个恼怒的眼刀子。
蔺负青满足地眯起眼，笑道：“你乖。”
方知渊站住，忽然抿唇撇开脸庞，耳尖微红着，飞快道：“师哥，你……咳，等我们回去之后……”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间，远远的只见冥河边那大群前世的神魂身上绽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