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蔺负青垂着眼睑,长睫冷倦地扑垂而落,在皮肤上投下细碎阴影。
他只着件雪的单衣,衣裳下摆铺展,和薄被卷在起,纤白脚踝若隐若现。青黑长发没有束冠,就这么如瀑披散下来,垂过腰间。
魔君神阴沉,他随意摊在身侧床榻的右手手腕上,赫然横着道剔透清水凝成的锁链。
那链子细而精致,甚至像件价值百万灵石的工艺品,却延展到上方墙壁处的锁环上,限制他的动作,封锁他的灵流。
……囚禁。
这已经是不容任何怀疑的囚禁。
“青儿哥哥,”鱼红棠出现在宫门之处,她眼神里还带着暗,却满足地笑起来,“……你这样真好。”
“别惹他了。”
低沉冷硬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方知渊半倚在柱子下,垂眼摆弄着自己手腕上与蔺负青如出辙的冰水锁链。
他冷笑:“你能耐,你青儿哥哥都要给你气死了,还多嘴呢?”
鱼红棠“哼”地挑眉,眉眼高傲生辉。路的水流洗去了她衣上血污,却洗不去周身萦绕的那股血腥气与煞意。
“唉呀,阿渊哥哥也这么生气吗。”
女孩儿手掌抬,宫殿内两排人鱼烛就亮起火焰。
烛光将鱼红棠的脸照得明明暗暗,她闲散地踱步进来,语调悠然,却嗓如鬼魅。
“为什么生气呢?你看,现在你和青儿哥哥可以平平安安地起过归隐的日子了,不能归隐山林,归隐深海也好呀。”
“虚云大家也都平安事,小红糖把天外神都给杀掉了哦。你们不想夸夸我吗?”
方知渊猛地伸手,拎着鱼红棠后衣领把她揪过来,锁链叮当叮当响动。
他眼神更深,手指用力蹭过女孩儿脸上鳞片,自嘲地勾着唇角:“半血……嗤,还真是条鱼么。什么时候觉醒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