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声碎裂的脆响令魔君的眼帘惊颤了颤。
蔺负青怔忡地将眼神下移, 湿润的眼睫眨, 泪珠就沿着脸颊往下滑落。
他凝视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已经崩裂出裂缝。是他如今的神魂耐不住这样巨大的情绪冲击, 正在点点碎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连神魂上的痛觉都不怎么能感受到了。
“师哥——师哥！醒醒！！”
识海之内, 化作神魂虚态的方知渊用力地掴着蔺负青的双肩, 焦急道, “师哥！”
方知渊眼神发紧，暗自咬着牙关。他后悔死了没有第时间就把蔺负青的神魂拽出去, 竟造成这般后果。
识海记忆念之间就可摄取, 待他亲自释放出神魂实体前来寻师哥的时候，显然为时已晚了。
蔺负青不动，也不开口说话，他脸苍白得惊人，似乎成了个没有魂灵的人偶。
“你别吓我师哥……你应我声！”
方知渊嗓音都在发抖，双手虚捧着蔺负青的脸，“你看我眼, 你说话，说句话……咱们出去吧, 行吗, 师哥？”
回应他的, 却是又声清脆的碎裂。
蔺负青的胸口几乎要斜裂成两半, 神魂碎片离体就消散, 想拼都拼不起来。
他怔怔地自言自语：“为什么……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方知渊魂飞魄散，“……蔺负青！！”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你别这样师哥，你听听我说话，你先听我说句话成不成！？我求——”
苍白冰冷的手指贴上他的唇瓣。
方知渊瞳孔微晃，话音止息。
“为什么……你要……”
蔺负青脸上泪痕纵横，破碎的神魂紧贴着方知渊的。他颤抖着躬身，将额头抵在方知渊肩膀上流泪，“我哪里值得你这样……”
“我不好的……我对你也不好的……可你这个样子叫我如何，如何……！”
“……”
方知渊眼闪过痛，他只手臂横过蔺负青的腰肢，另只手则捏着蔺负青的腕子，将捂着自己唇口的手指挪开。
他低声道：“……没有师哥，哪里有我。我活着日，就日是师哥的。”
“我不疼，真的，我从小惯了。当年若师哥，我就是疼到死了曝尸荒野也没人知道。我……我从来就没怕过疼，只是怕你不在了。”
蔺负青陡然个哆嗦，被烫了似的将方知渊推开，踉跄倒退两步：“所以你上辈子就当真为我曝尸荒野——”
他瞳孔收缩不停，含泪惨笑，“方知渊！我幼时那般救你养你疼惜你，难道就是为了……”
“就……就是为了给你……咳，”蔺负青眼前阵黑阵白，他摁住胸口喘着，浑身发抖，“这般，糟蹋……”
方知渊猝然惊道：“师哥！我不说了我不胡说了，你不要——”
“……我……咳，我……”
“……好悔……”
蔺负青眸的光亮渐次涣散开，他整个人就像座玉塔哗啦啦垮掉了似的往前跪倒。
他最后点意识，就是望见方知渊恐惧的神情和听见耳畔声喊叫。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总是他不好，他又让知渊为他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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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风吹在茫茫雪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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