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去吧。”班主忽的严肃起来,又对我二人叮嘱道,众人只得略略低头示意。我拿着紬扇从如玉身边经过,那微微散开的水袖下,如玉紧紧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慢慢从扇柄尾端划下,我侧头看他,却只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淡去。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我便是如此敢爱敢恨之人,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如?
“受用余杯冷炙,胜如剩粉残膏。”春香念完,便踩着碎步打着圆场闪进了帘后。我揣着紬扇慢慢在台上打着圈子,把眼也跟着轻扫圈儿,只见台下客满,个个披金戴银,摇头晃脑的跟着鼓板的节奏打拍子。
听得云锣之响,我轻展扇面,念道:“哎也,似咱这般,正是梦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点通。”念罢,只听得琵琶弦弦声动,我拈起兰花指,将紬扇夹在指间,唱道:“最撩人春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处不飞悬······”我边唱边踱着步子,将手上的扇子玩得服服帖帖。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人怨。待打并香魂片,阴雨霉天,守得个梅根相见。”唱罢,我作戚戚状,台下片叫好。
演戏若是能同角融为体,便也算是极高的境界了,想到那剧里的杜丽娘,不免为她声长叹。
爱得到爱不到,思量间,我才意识到眼睛胀得略些酸痛,心里端的阵慌乱,忙匀了气息,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那边如春又跑上台来,我赶紧收回心与她倾力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