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茶淡饭,荆钗布衣。
倒也怡然自乐,弘昼每逢十五便想方设法送来书信,诸如宗璞能开口喊嬷嬷了,永璜学会骑马了,信件我能看整天,看遍又遍,直到点灯时,棋官儿才舍得催我快快烧掉。
“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我看着哑黄的信纸慢慢融成灰烬,兀自感慨。
可是那笼雀早晚有自由的天。
只是也有可能是以生命换取自由的那天。
这日,我晒着春日的阳光,又在做小马甲,许是宗人府怕我聊寻事,这针黹伙计倒是从来不缺。我估摸着宗璞的身量,每个月都做件裙子出来,剩余两个月再慢慢绣花,或者再给永璜缝个皮包,将来狩猎的时候他好用,却唯独没有给弘历的。
心里没有怨,自然不可能。
三年,他从未来看过我,而弘昼也从不透露给我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什么坚如磐石,不过脆如蛋卵。
心里乱,不由得拿真戳了自己手指,哎呦声,忙得甩开,却还是渗出几粒血珠子来。
也合当生事,突地听到宫墙外传来脚步声,似乎不少人。棋官儿正拎着水壶浇花,此刻也停下手站直身子仔细倾听。
果然,传来开锁声。
竟是巴尔图。
“福晋,请随奴才走趟。”
“去哪儿?”我言。
“福晋只管跟着就是。”他倒是直守职,始终垂着头,不看我。
我默然,只管跟着走,甫踏出这门,竟有些恍惚,门外车撵等候,我回望那牌匾上的建福宫三字,心虽戚戚然,却流不出半滴泪来,棋官儿正要随我上车,却被巴尔图伸手拦下。
“姑姑在此等候。”
“不行,我必须得跟在主子身旁。”棋官儿脸慌张看向车上的我。
“姑姑还请回去。”巴尔图虽是客气,门前的内侍却已前后制住她,作势要把她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