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亮门深处恰传来声女人尖锐的叱责声:“你还敢还嘴?给我打!”接着的便是高瑾惠求饶的声音,竟然还有如春的哭喊声!我吓得个激灵,暗叫糟糕,忙扶着棋官儿往前面赶去。
过了影壁,众人见到我来了,各个脸上的神情全被我扫进眼底。
廊下坐着的龄语面上依旧如沉水般,挺着大肚子立马起身向我问安,那婧立在她旁,脸上讶然,赶紧收回手闭上嘴向我请安。金氏面上装的沉稳,见此立马俯首依在婧旁边做福问安。
地上趴着的却是如春!
高瑾惠在旁被两个嬷嬷拽着胳膊按着肩头跪在地上动不得,此刻已是蓬头垢面的了,见着我,那奴才立马松了手,高瑾惠手臂重回自由,哭着手脚并用地爬到我身下,叩头道:“嫡福晋!妾身冤枉!冤枉!”
“哟,这是演的哪出儿?我不过陪熹贵妃娘娘吃顿晚饭的功夫,这就演了出窦娥冤还是包大人断案?快都起来吧。”行人忙引着我往廊上去坐了,龄语只得又往边上挪了挪,我也不坐,仗着个头高,拿眼睨着龄语,咬着银牙,问责:“嫡福晋不在,是谁!给侧福晋胆子在这儿大众广庭之下训责王爷侍妾的?”
周边静的可怕,花园里的仙鹤突然鸣叫声,愣是把眼前的龄语吓得忍不住哆嗦下。
如春那满身血的样子顷刻浮现在我脑,我字字铿锵有力,瞪着双眼,叱道:“你!好大的胆子!”
龄语已是忍不住哭意,双腿软在我脚下,抖着嗓音:“回嫡福晋,妾身,妾身是奉王爷之命,是奉王爷之命!”
我自嫁于弘历,从未在人面前发过脾气,更不要说这样的恼火了,我不答,便没人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