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在他对面坐下来，低声道：“大人可想过，人在新化天，新化就危险天？”
“什么意思？”裘樟怔，“你是说，桂王会杀过来救人？”
杜九言点了点头，“他定会来救人。”
裘樟眉头紧紧锁着，这个问题他想过，但是上面没有批，他的人手又不够，实在是有心力。
“大人，我有办法，您可想听听？”杜九言笑着道。
裘樟直觉，杜九言绝不是热心做好事的人，她的好，是定要有回报的。当即，他摆手道：“此事我会自己想想的。”
“更何况，太后娘娘还在京城，桂王也就小孩子脾气闹闹，不可能真打起来的。”裘樟道：“他就是想要矿山，听镇远那边传来的消息，桂王进城，就去矿山了。”
果然啊，所有人都认为，桂王只是想要矿山打铁玩儿。
却不知道，这件事的重点是，镇远府是桂王的了。
“大人再想想，有用的上学生之处，还请吩咐。”杜九言不能上赶着出主意，以裘樟的性子，不但不会听，说不定还会反其道行之，“那学生告辞了。”
裘樟求之不得，“去吧，去吧。”
“那，二十日我再来。”杜九言笑盈盈地走了。
裘樟暗暗松了口气。
转眼便是六月二十，杜九言穿着天青长袍，戴着外青里白的讼师冒，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扬眉道：“还挺合身，颜也不错，就是袍子瞧着有点单调，回去后让闹儿给我绣朵花。”
“九哥，花绣哪里？”银手脸的崇拜，上下打量着，指着衣摆，“这里，这里绣支竹子怎么样？”
杜九言点头，“可以，青配，低调又般配，很好。”说着，拂袖出门，径直往新化衙门而去。
升堂程序与邵阳相同，裘樟高坐堂，因为庄安几人并未请讼师，所以堂上只有杜九言位讼师。
庄安四人上堂，和裘樟拱手示意后，就脸所谓地站在了对面。
这案子，除非她是神仙，否则，她有再大的本事，也证不了什么。
“杜九言！”裘樟道：“你诉状有两证，证王茂生并未拐卖丫鬟得玉，二证，庄安等四位司兵借由职务之便，奸占丫鬟得玉，是否？”
杜九言拱手，回道：“如大人所言，以上两点，确实是我的诉求。”
“行吧。”裘樟说着，吩咐书吏，“将王茂生带到堂上来。”
话落，王茂生被人从后衙拖了上来，他人出来，堂内堂外阵抽气之声……有人忍不住，竟在边干呕起来。
若是蓬头垢面倒也所谓，但王茂生是满脸水泡，亮晶晶的布满了整张脸和脖子，就好像只变成人形的蟾蜍。
令人周身发麻，恶心不已。
“这怎么回事。”裘樟也惊讶不已，“没让大夫瞧？”
书吏回道：“大人，大夫瞧过了。”说着，凑过去贴在裘樟耳边低语了几句，裘樟愣，眉头紧紧蹙了下，就摆手道：“王茂生，跪下！”
王茂生催着头跪在衙堂间。
“大人，”杜九言上前道：“容学生先证王茂生罪！”
裘樟点头。
“得玉乃邵阳路府的家生奴婢，王茂生虽也是路府下人，但签的是活契，只在路府做些杂事。”
“六月初五那天早，得玉和王茂生起从邵阳出发，隔日下午到的新化城外。两人在新化城外，被司兵庄安等四人抓住关押，并对得玉实施了长达三日的轮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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