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点头,看了眼鲁阁老,当时查案时,并没有涉及潘有量,只是后来鲁阁老在和银手提到此人时,她才注意到。
毕竟河道出事,总督引咎辞职不算稀奇。
就是不知道,银手的身世和潘有量有没有关系,等此事结束后,她要写信问问银手,在余杭如何。
吴钧接着道:“水坝贪污案,当时贪污的银两核对不上,并非是微臣人所拿,而是多半给了任延辉。”
“此事我留有账薄,留作他日身陷囹圄时,让自己变的有价值,而多活几日。”
也确实,他去年犯案,今年还活着,就是因为他有价值,知道的多。
“这里,”杜九言将账薄拿出来,递交给薛按,“吴大人是个心细谨慎的人,他笔笔的账目,比账房先生记的还要清楚。”
薛按递交给赵煜。
赵煜沉着脸随手翻了两页,就这两页,就已经看到了四五次任延辉的名字。他的名字每次出现,都跟着笔庞大的数目。
当官的,比他这个当君主的更有钱。
赵煜不禁笑了起来,将账薄放在手边,没有继续翻看下去。
“账薄在六年间共记录了五十二笔,进出流水的钱额,在三百万两上下。”
“而这五十二笔,有四十六笔是和任阁老有关,所涉钱额,足有二百四十六万两。”杜九言看着任延辉,“任阁老,您每日穿的那么寒酸,您贪的钱,是养外室了还是铺在床上每日枕着睡觉呢?”
“圣上,老臣冤枉。”任延辉知道,这个时候和杜九言再辩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只要让赵煜不动杀念,记着他的重要性就可以了。
更何况,如果他和鲁阁老都没有了,赵煜想要再扶持两个起来,所花费的精力和财力,只会更大。
下个上来的人,谁知道会是什么样。
“这么多年,老臣对朝廷对圣上忠心耿耿从二心。”任延辉道:“或许老臣是没有脸面说两袖清风,老臣也愿意受到惩罚,但绝没有他们所说的如此巨大的金额。”
“老臣是真的贫困,没有任何造假之处。”
“他们这是污蔑陷害、欲加之罪!”任延辉道。
“圣上,任阁老向清廉,绝不会做这种事。”任党官员纷纷出列,这个时候不保任延辉,那还要什么时候保。
他们必须抱团。
赵煜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他的话直很少,不表态不露神思,让人琢磨不透。
“清廉二字何其辜,居然被用来形容任阁老!”杜九言笑眯眯地道:“以上,是任阁老入阁后,吴钧所知道的事情,想必还有很多不为外人知道的。”
“这桩桩罪行,实在是令人惊愕又失望,若还将任延辉留在朝廷,就是对天下贪官的纵容包庇,对清廉好官的侮辱。”
“这歪风邪气,必然会如同蛀虫,点点蚕食大周,令它分崩瓦解。”
赵煜没有说话。
杜九言看了他眼,转过头来对上任延辉的视线,他的目光虽气怒凶狠,可却依旧很稳,显然,他知道赵煜还是不舍得杀了他。
她能理解赵煜,所以,这把火还要接着烧。
杜九言冲着任延辉笑了,笑容比他更笃定,更沉稳。
任延辉骇然,心头突跳,他猛然转身正要说话,杜九言已先他步,道:“圣上!话说到这里,不免再回头说说桂王爷的案子。”
“桂王爷有没有心造反,圣上您是他哥哥,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若真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