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乾明宫门口已横七竖躺了地人,粘稠血液缓缓流聚,大片大片,怵目惊心。
夜风吹拂,席卷浓烈血腥味儿,吹往四面方。宫娥太监和妃嫔早已吓得关门闭,不敢离开后宫半步,恐惧聆听前廷的打杀声。
非常时期,赵泽雍顾不得规矩,骑马跑过甬道和巷道,口气奔至乾明宫。
“天呐,这、这究竟……闹什么呢?哪有刺客?死的全是禁军!到底谁起的头儿?造了大孽了!”七皇子赵泽武眼眶含泪,颤声指控,被血腥味儿熏得头晕恶心,抬脚又放下,实在不敢踩血泊。
赵泽雍下马的第脚就踩在血泊里,他眉头紧皱,大踏步拾级而上时,半道却被名禁军的血手抓住小腿!
“哥,小心!”九皇子慢了步,刚下马。
郭达生怕刺客偷袭太子,本能地脚踢开那血手,对方顺势仰躺,露出沾了血污的脸。
赵泽雍眼认出来了,忙问:“卓恺?”
“啊?”郭达懊悔蹲下,歉意道:“我刚没看清,你怎么样?”
左右为难的赵泽武听,当即踩着血泊飞身而上,蹲地急问:“小卓?小卓?”
卓恺面白如纸,腹部伤口不停溢血,眼神黯淡光,挣命告知:“御、御书房,玉玺。”
赵泽雍低声问:“御书房遇袭?”
“传、传国玉玺。”卓恺气若游丝。
赵泽雍雷厉风行道:“本王明白了。来人,立即送卓恺去找御医。走!随本王去御书房。”
行人改道,离开乾明宫直奔御书房。
“小卓,再忍忍,他们这就送你去找御医,等大事儿忙完了我才有空看你。”
卓恺周身发冷,憋着的口气在见到太子后便松懈,渐渐的,听不清也看不见,整个人轻飘飘。
赵泽武红着眼睛,用袖子为濒死之人擦拭血污,迈着沉重步伐追赶兄长。
此刻,御书房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血迹和血脚印遍布。
门紧闭,韩太傅翻箱倒柜,将重要书撒了地。
大皇子双目赤红,两手颤抖,困兽般疯狂翻找,怒问:“玉玺呢?”
“在哪儿?究竟在哪儿?”
“老夫明明记得,玉玺惯常收在这宝匣里的。”韩太傅咬牙,忿忿捶桌。
瑞王和五皇子冷眼旁观,均被严加看管。瑞王平静劝道:“大哥,收手吧,父皇册立三哥为太子,昭告天下朝野皆知,即使你找到玉玺伪造圣旨,也不能服众。”
“简直丧心病狂!”鼻青脸肿的五皇子气得发抖,厉声痛斥:“你居然冒犯父皇的遗体,大逆不孝,你还是人吗?”
“闭嘴!”
大皇子眼神冰冷,喘着粗气疾步回转,劈手扇了弟弟狠狠耳光。
“五殿下!”遍体鳞伤的李德英艰难爬起来,嘶哑求饶:“大殿下,别打了,那是您的亲弟弟啊!”
“老阉竖,你算什么东西?”大皇子飞起脚,毫不留情把李德英再度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