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冠英只得又陪了杯。
乘船途,两名钦差和内廷禁卫们相处融洽:容齐都是人堆里摸爬打滚挤出来的,轮流变着花样,时常请茶饭糕点、嘘寒问暖,将对方当作弟兄看待。
因此,当容佑棠揉搓胃部、苦着脸向禁卫长投去求助眼神后,对方会意,仗义解围,举杯接过齐志阳的班,得体敬了游冠英杯。
卫队长带头敬酒,其余禁卫当然不会大刺刺端坐,他们论资排辈,轮流起身,个不落地敬了东道主!
期间,游冠英屡次想拉上所有人同饮,却总被容齐二人联手拿各种理由推了。
朱迪陪坐末席,但屁股基本没沾椅子,忙着给客人倒酒、劝酒——可劝得口水都干了,也没能让钦差多喝两杯!
于是,开席的头轮敬酒,就把游冠英喝得口鼻喷酒气。
正当容佑棠又要开口说话时,朱迪瞬间悬起心,他算是看明白了:齐将军是常见的武将,容大人却是罕见的官。
他明明是状元、是翰林清贵,听说才十七岁,怎的入席就像老江湖似的滑不溜丟?
笑眯眯的狡猾小狐狸!
幸好,酒过巡后,管家及时到场,在朱迪的热切注目下,指挥四名侍女合力抬上压轴菜:滋滋冒油,表皮焦黄的喷香烤羊。
游冠英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没能推掉京城贵客的第轮回敬,喝得心突突跳,忙放下酒杯,趁势吩咐:“老秋,赶紧叫人上酒,烤羊羔烫得很,小心放。”
“是。”
秋管家应声,和朱迪道,指挥四个娇怯怯的侍女慢腾腾将刚出炉的烤羊羔放在正间。
侍女们统梳丫髻,脑后条辫子,头上只扎了红绳;米白对襟衫、碧裹胸长裙,玲珑有致,婀娜多姿。
其实,圆桌足够大,上菜撤碟都有位置,可容佑棠和齐志阳身为贵客的贵客,坐席自然宽敞些,左右有余地——四名侍女上菜后,随后便站立两名钦差身侧,劝酒劝菜。
“大人,婢子给您倒酒。”
“大人请用。”
此二女嗓音婉转清脆,纤弱秀美,抿嘴浅笑。
容佑棠微点头,面如冠玉,俊美俦。
围绕齐志阳的两名女子则明显娇媚成熟些,笑靥如花。
齐志阳只吃菜不喝酒,对美人的娇声劝饮不以为意,硬梆梆拒了。
嗯,游大人真够尽心尽力的,他为我和齐将军准备了不同风情的佳人。容佑棠暗喟叹,婉拒之余,仍维持读书人的翩翩风度,谈起正事:“游大人,不知关州现况如何?下官和齐将军路担忧。”
“奏报称捉拿了十余名涉事商贩,不知他们是关押在关州监狱还是此处?”齐志阳开门见山问。
游冠英缩脖子,扭脸道:“哎,先吃了接风宴再谈正事不迟,饿着肚子怎么为朝廷效力呢?”
“大人所言有理。”容佑棠笑了笑,话音转却道:“不过,陛下限期月破案返京,我等委实不敢拖延。若逾期未归,将很可能连累大人,那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