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坐直,坚定目视前方,口糕点梗在喉咙口,憋得面红耳赤。
“喝。”赵泽雍及时递过水囊。
“谢殿下。”容佑棠强撑,若其事想接过水囊,可对方毫松手之意。
“殿下?”容佑棠疑惑,稍微用力拽。
赵泽雍自顾自拔开软木塞,然后才松手,神如常,仿佛在做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谢殿下。”
容佑棠看得呆愣,顾不得窥视对方神态,双手捧着水囊,仰脖喝了几口,心不在焉,险些把水灌进气管!
“动作甚憨笨。”赵泽雍皱眉评价,随即拿走水囊。
“对,就是啊。”容佑棠神游天外,可不可,抬袖擦拭下巴溢出的水。
庆王不容反抗,单手把人揽住,同倒向带软垫的舒适靠背。他们随马车晃晃悠悠,安静聆听繁华街市的喧闹嘈杂。
看来,殿下应该原谅我了!
容佑棠愉悦窃喜,眉眼带笑。傍晚答卷被损毁,他不甘不愿、失魂落魄离开皇宫,满腔郁愤,有几瞬心cháo起伏时,真有些泪意——如今沮丧低迷已扫而光!豁然开朗,觉得只要想方设法,总会有回旋余地。
路南家住东城,与众多翰林儒者比邻而居,两排方方正正的独院,幽静肃穆,连建筑也随主人志趣。
三刻钟后,庆王府的马车停在路府大门口。
“殿下,我去说明几句。”容佑棠表示。
“去吧。”赵泽雍终于松手,顺势帮对方抻了抻衣领。
“嗯。”
容佑棠抖擞精神,斗志昂扬地跳下马车,快步跑上台阶,轻声跟认识的门房小厮交谈片刻,驻足等候,不多时,即获允,紧接着,师徒同出来迎。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路某有失远迎,望恕罪。”路南低声道,师徒二人在马车门前恭候。
这是亲王应有的尊贵体面,礼不可废。
“本王仓促到访,打搅路大人了。”赵泽雍下车,从容不迫。
“不敢。”路南不卑不亢,微笑道:“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说完略垂首,伸手引:“您请。”
容佑棠紧随师父,行人连马车,快速路府。随即,大门紧闭。
路南把稀客贵宾请入书房,眼见庆王心腹亲兵严密把守四周,亦不为奇,泰然自若。
“殿下,请上座。”路南恭请。
“路大人也坐。”赵泽雍落座,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这等场合,师长没发话,容佑棠自然不会坐,他主动接过陆府管家亲自端来的茶盘,为师长奉茶。
“殿下百忙抽空驾临,不知有何吩咐?”路南开门见山问,多句寒暄客套也。他陪坐下首,接过弟子奉的茶。
“路大人慡快,本王就直说了。”赵泽雍暗赞赏颔首,眼风扫容佑棠,干脆利落道:“此人乃本王手下,喜读书,小有才华,今科会试名列前三。但他今日殿试出了点儿意外,恰好本王有空,少不得管管。”
“啊?”路南愕然,立刻扭头问容佑棠:“出了什么意外?为师今日忙于国子监大考,尚未打听殿试。”
“师父,是这样的……”
容佑棠五十细细禀告,末了叹道:“事出突然,对方老迈,且考场不得喧哗,学生急于补写染墨部分,连理论也没几句,就各自散了。”
“竟有此事?”
路南惊疑不定,沉吟半晌,字斟句酌问:“你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