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容佑棠骑马从对面街口奔来,朝气蓬勃,英姿飒慡,勒转马头、绕到通往国子监的聚贤街,丰神俊朗,袭雪白书生袍绝尘而去。
周筱彤姐弟不眨眼地看完全程。
“哎哟,啧啧啧~”卖包子煎饼的胖妇人惊叹。
“二娘,你啧啧什么?莫非看上那小哥了?”面片摊的汉子促狭嚷嚷。
“呸,滚你的蛋!”胖妇人两手叉腰,泼辣叫喊:“我就是看上那小哥了怎么样?生得好相貌,又是国子监的,将来大小会是个官,配我家大妞正好!当家的,你说对不?”她丈夫正在摊煎饼,忙得头也不抬,附和道:“对得很!大妞是该找婆家了,你多多留心,挑个好女婿,咱也跟着沾光享福。”
“呵,你两口子还真敢说、真敢想哟。”削面片的汉子大嗓门表示:“那我闺女儿也可以!”
“嘿,你女儿才五六岁,童养媳啊?”
周围摊贩顿时哄笑。他们都是卖早点的,专做附近各书院书生的生意,对相貌格外出众的容佑棠难免多留意几眼,背地里打趣议论。
“哼!”周明宏隐忍,等走远才怒哼,脸黑如锅底,压低声音,鄙夷唾骂:“卖屁眼的小太监!除了张脸,他还有什么?总做些狗屁不通的破章,瞎眼夫子还夸好、还要张贴宣扬、还要逼我们去观摩!呸!”
周筱彤不发言,死死捏紧帘,屏住呼吸,保持目送容佑棠离开的姿势:侧脸,他的侧脸!
我想起来了,他像……容姨娘?!
周筱彤惊疑不定,伸长脖子看,看似要跳追随容佑棠而去,引发周明宏极度不满:“姐,你干嘛?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宏儿,你过来,姐姐有话问你。”周筱彤招招手,忐忑不安。
周明宏控马靠近,硬梆梆问:“什么事?”
“方才那位容公子,他叫什么名字?你了解多少?”天呐,我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他像容姨娘?太匪夷所思了!
“你打听他干嘛?”周明宏断然否决:“个小太监,还是个玩物,我怎么可能了解他?”
“可你们不是同——”周筱彤这两年焦心忙于终身大事,可父母挑的她不满意、瑞王又几次称病不见,故前些日子都住在外祖家,借平南侯府嫡系姑娘的光,时常赴赏花诗画品茗等聚会,所以并不清楚弟弟与容佑棠之间的恩怨。之前周明宏挨打、退学,她只当弟弟顽劣淘气,又与人争执斗殴,习以为常,见多不怪。
“谁跟他同了?他算什么东西?卖屁眼得到的入学机会,哪怕才高斗,也是下贱!”周明宏嫉恨得咬牙切齿。他本以为回癸让堂能教训容佑棠,谁知容佑棠竟连跳四级,升走了!
“宏儿,我只是问两句,你就着急了。”周筱彤奈皱眉:“你就不能学学大哥、表哥——”
“我是周明宏,你们干嘛总逼我学别人?!”周明宏语毕,再不看胞姐半眼,忿忿打马,狂奔离开。
“哎,宏儿?宏儿?”周筱彤气恼,重新坐好,扭头撒娇:“娘,您看看弟弟呀,太不像话了。”
马车平稳前行,直闭目养神的杨若芳终于睁开眼睛,没有附和斥责小儿子,而是盯着女儿:“宏儿没错,你打听那小太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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