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有意识反抗,可还是觉得不对。

  每次回想起这些,他总是会感觉到种诡异的森冷。有的时候,他会觉得时间和空间尽数被打破,他和小时候的那个自己,在片黑暗隔着道光在对峙着。

  心事重重,裴峥回到家里。

  他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抬眼看到他的妈妈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望向他,不再年轻的脸庞有两道清晰泪痕。

  视线交汇的个瞬间,沙发上坐着的人霍然起身,她手里攥着个厚重的烟灰缸。在她起身后,那个烟灰缸狠狠地朝着他掷了过来。

  裴峥本可以躲开,但在这个瞬间,他没有动。那个烟灰缸重重砸在他的额头,他动不动,只是看着沙发旁的人。地板很快聚集起片暗红,是黏稠的刺目。

  路漫在范圆圆生日这天,在医院里,在这个暑假,第三次见到了裴峥。

  他躺在病床上,正在打点滴,人睡着了,额头缠着厚厚的纱布。在身上乍眼看不到的地方还藏着数处伤口,是被水果刀刺伤的。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路漫都清楚。彼时裴峥回到家里,他妈妈发疯般的将他弄伤了。他不反抗,也不躲闪,冷冰冰的看着他妈妈,睥睨般的姿态。

  等到她终于停手,意识清醒的裴峥,强撑着个人过来医院。今天早上,路漫掐着点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这头装没事人,却抵不过护士突然出现。

  被发现贸然下床的裴峥遭到了护士的呵斥,他人在医院的事情再瞒不住。是因为这样,路漫在个小时之后,顺理成章来医院看他。

  裴峥是什么心思,路漫不说自己百分百掌握,成以上总是没有问题的。在他更早开始对他妈妈进行反抗时,因为他做不到真正切断过去,便迟早有这么天。

  面对这份亲情,他直是痛苦的。法割舍的血缘之情,法否认的照顾和抚养,和不想成为别人的所有物,不想当傀儡玩具的心情碰撞交织,痛苦难当。

  他心底潜藏种渴求,可以以某种方式,去偿还,或去弥补。直到昨天,他妈妈从伤害自己转为伤害他时,裴峥潜意识里面觉得,这大概是种办法了。

  对于裴峥的妈妈来说,裴峥次又次的反抗,让她感觉到力,也感觉到那个乖巧的、只属于她个人的孩子不存在了,再也不存在了。

  她没有任何的安全感,觉得自己再不会拥有那些。把所有的切都毁了的这个人,正是裴峥,是他把她彻底抛弃了,他……该死……和他爸爸样,该死!

  路漫在病床旁边坐下,将自己买的水果放在床头,边帮他盯着输液,边等他醒过来。她坐了不过十分钟,裴峥就已经醒了,看到她,还笑得出来。

  他若其事说:“来了怎么不喊我?你今天过生日,跑医院多不好……”

  低头正在玩手机的人听见了声音,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

  路漫脸上点笑都没有,瞪着眼,凶巴巴说:“裴同学,您真能耐!伤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凶完她又撇嘴,眼睛红红的,“你这是碰到什么事情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被抢劫了?报警了吗?”

  裴峥说:“没有……就是个意外。不严重,稍微养阵子就好了。”昨天晚上差点被送进急救室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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