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所有的画面渐渐定格在这幕,然后缓缓化为飞灰流逝而去。
在短暂的混沌之后,再度凝结。
他看见了眼前亮着三光芒的石碑,以及远方天空飞舞的仙鹤。
“骨龄十二,土木水双克三灵根,培养序列第四等,淘汰。”
他骤然回神,朝面前身着墨袍的修士伏跪而下,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涩声开口:“请让我留下来,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规矩就是规……”墨袍修士蹙眉道。
“墨岚。”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墨袍修士似有些诧异:“太上长老?”
那道苍老的声音里似乎含了点笑意:“这孩子的神魂似乎颇为不凡……而且既然是登山考核的第名,那就破格录取了罢。”
难言的喜悦在不可置信滋生,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那苍老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名身穿墨长袍的老者,花白的长眉垂在脸侧,目光和蔼地看着他。
老人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仰望着这位老人,回答道:“濮阳兴。”
老人对他笑着道:“修士逆天而行,以上造化博线生机。你既然与我墨行宗有缘,便将这里当作你的家吧。”
好像在深渊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宿。
他将这里当作了新的家。
他在这里长大成年。
他和千千万万名墨行宗的弟子们样,成为了名炼道修士。
他用尽了切努力,拼命钻研自己所能获得的切知识,终于在七十岁这年突破了灵根的桎梏,成为了那“只有百分之可能突破”的第四序列灵根金丹期。
他终于能在下次内门考核获得内门的机会。
然而就在内门考核的前年,那个深冬的夜里。
“轰隆隆——”
巨响将他从入定惊醒。他猛地起身冲出门去,抬眼便看见了那被削去了山巅的墨行宗主峰。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快逃吧!太上长老在秘境陨落,宗主和大长老也都渡劫失败了!”
“那群该死的长老和内门弟子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已经瓜分完了藏经阁和墨行秘宝跑了!我方才上山,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那些家伙从来就不管我们外门弟子的死活,总是压榨我们,什么时候都不为我们考虑!”
“大家都散了吧!各自找出路!”
“再也没有墨行宗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呼喝怒骂着的灰袍外门,看着他们急急忙忙的去撬墨行宗铭刻着秘纹的聚灵阵地砖、去挖墙壁上镶嵌的长明灯,明明已经是不畏寒暑的金丹期修士,却莫名感受到了渗入骨髓的寒凉。
明明不是这样的。
门派有定期发放灵石,也提供基础练习材料,还会有长老定期来教导。
虽然有杂役任务必须完成,但那不是应该的吗?
他慢慢抬步,路过零星几个茫然措瘫坐在地上的同门,逆着人流步步向那只剩半截的山上走去。
果然,那原本阻拦着他的护山阵法已经消失了。
有几个灰袍正抱着些砖瓦残骸向山下跑去,看见他后露出了有点尴尬,但又了然的笑容。
他没有理那些人,继续死死盯着山巅,向上走去。
“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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