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南松开怀里的女人,从柜子里爬出来,迅速捡起了地上的斧头,而后抬眼看向渔老二。
这是个面容模糊、双眼赤红的渔夫。
“你……小杂种……”渔老二有些错愕又异常愤怒。
岐南毫不犹豫举起斧头重重劈下。
“啊!住手……啊!!!”
下又下,岐南剁去了他的四肢,又用斧头柄砸断了他的声带,而后才回头看向衣柜里的女人。
女人身上染着血,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岐南轻轻喊了声:“娘。”
“兴儿……”濮阳笙芸眨巴了下眼睛,“你、你这是……”
岐南将手里的斧子丢在地上,用袖子擦去脸颊上沾的血点,走回柜子边用力抱住了她。
濮阳笙芸回过神来,焦急道:“兴儿,你、你……我们赶紧跑吧,趁还没有人发现。我带你回濮阳氏……”
回不去了。
濮阳氏已经成为了杨氏,被个大乘期散修当作了圈养的牲畜,杀人取魂。
而他的母亲,亡于刀兵。
岐南拿起自己母亲粗糙的、布满烧伤伤疤的手,将之贴于脸上,含着泪笑道:“娘,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为吃食忧愁,能为祖父报仇,也能活得很久很久……只是我找不到您了。”
女人神茫然,似是没有听懂。
但岐南在她那双漂亮的瞳孔里看见里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不是那个瘦弱得仿佛阵风就能刮走的孩子,而是个面容清俊、大约二十来岁模样的青年男人。
而这幕画面也自此定格,缓缓化为尘沙飞散。
岐南深吸口气,转头看向身周。
这是片土坯与青石路的交界处,就像是有谁用剑削去了山巅,让这完整的道路断在了这里。
岐南垂眸看了看这里,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