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影子。
只要是人,就有变通、有特例。
崔珩可以召唤来其他皇族成员身边的影卫,只要他付出合适的代价。
即使他,也要付出代价。
这代价就是他生命的部分,而且是精华的部分。
他是龙,是这个皇朝的根柱。当他的生命受到损伤时,连风都扭曲、连影子都向他倾斜。
他以血召影。
七王爷跟前的影卫,不得不应召而来,并将梨花祠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崔珩整个人都震惊了:他没想到他的栋勋将军、郭家的好儿郎永澈,竟会为七王爷化为绕指柔。
他没想到他,这个皇帝,要重用的京将军,会倾心于他的兄弟!
他第个反应是:军权有旁落的危险!
第二个想法却是:七弟么,臭名远扬,永远也不可能积蓄到足够的人君之望,也就是法对他造成威胁的啊……
这么来,事情就完全不样了。他的幼弟要仰仗他的庇护。他的将军舍不得他的幼弟受到伤害。那么他岂不是可以很信任这个将军,不会被别人收买咯?
这三角牵制关系,就此形成。
年复年,月复月,七王爷已经可以自己重上梨花祠,却不是跟栋勋,而是跟个萍水相逢的周孔目。
为什么会这样呢?七王爷自己也不清楚。他只好对周孔目道:“总之就是让你知道啦,我们这种人很痛苦的!你要同情我。但跟着我这种人也不算有很大前途。回京之后,我把你交给栋勋好了。栋勋将军,你知道?他肯定能够量材善用。”
周孔目听见自己心里道:“什么?你就这样把我丢下了?”听到自己口里说:“是。王爷。”
他既听不懂自己的口,更听不懂自己的心。
七王爷看着他,很想说:“你有心事吗?担心说出来别人会当自己疯掉,这样的心事,直捂在心里,很苦啊!你知道吧?”
周孔目拂着飘到衣袂边的游丝。
“如果有个枕边的人,哪怕不做什么,就只是咬着耳朵说说话,那也很好。可惜这样都没有啊!谢四姑娘,已经是难得了……但对她也不能诉苦这些事吧。”七王爷又想这样说。
周孔目看着落了地的如雪梨花。百年前,有血溅在上头。红梅染了雪地。
“作梦都能梦见有人的血喷在我身上……”七王爷想说,“知道他是很爱你的人,你也很爱他,但你们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早点想办法,说不定还可以的,如果早点看开,说不定还有出路的,但到这时候,已经不行了,什么都做不了了。他也在责备你,示范给你看,他为你能做到哪步,连死都不要紧了,你要是开始也有这种勇气啊……可是根本已经不行了,你能明白吗?”
唉,他真是闷得慌了。居然想问这种问题。根本不可能有人明白对吧?
他只问周孔目:“你根本不可能喜欢上我的对吧?”
周孔目脸抽搐了下,在“王爷真爱说笑”与“你死开点”之间挣扎片刻,答道:“是,王爷。”
“那就放心了。”七王爷把脑袋靠在周孔目身上,“我不用担心你像栋勋样被我退倒了。我向你要安慰,你身为仆人,定要给我。但你肯定不会给我更多了。这样就好。这样最好了。”他道,“有的时候我过得不好,很糟糕,你知道吗?”
“……是。”周孔目的手抬起来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