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叫人不心疼她呢?

  宫人们拥着她,真似风吹回雪般的去了。易澧呆在树篱底下,想着:“怎么这么好看呢?不跟玉姐姐比,比云岭好看多了。云岭又那么笨,话比我说得还不好。她什么意思都听不懂。还老要粘着我玩……”

  想到这里,如今不用被那小糯米团子粘着玩了,应该是高兴的,看看自己空空的手臂,又没感觉到多少高兴,却听见了大声的呼喝。易澧以为是来抓他的,吓得脖子缩,逃的力气都没了。

  但这新的骚动,其实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这新的骚动严重到这种程度,不但易澧出逃成了芝麻大的小事桩,连余和瞬拔树都没人过问了。

  除了林代。

  易澧被护送回林代身边,林代拉着他,先问:“哪儿去了?”

  易澧吭哧吭哧说不好,林代就步步引导着问。她从前作“林律”时,接待当事人,也会接到语伦次的主儿,从开始的满头雾水烦躁不堪,到后来知道怎么引导,也花了几年的功夫。背厚厚法条也不过如此。

  易澧终于把他怎么溜出去、怎么看着树倒、怎么吓跑了群宫女的事儿说了遍。林代掌握了情况,道:“没有跟姐姐说,也没有问到别的长辈允许,就自己跑出去,多危险你知道吗?”

  易澧听她的声音也没有暴跳如雷,就不是很害怕了,敢点头道:“知道。”

  林代又道:“在别人的地方做客,没有问到主人同意,自己乱跑,这种行为多糟糕你知道吗?”

  这音调已经严肃很多了,但并没有破口大骂,易澧小心肝抽起来点,并没有到害怕崩溃的程度。他仍然能有声音回答:“知道。”

  “以后还会这样做吗?”林代逼问。

  易澧抬眼睛看看林代,吓得又把眼睛垂下来了。

  林代现在是在行使长辈的权威,在教训他哎!眼神很凶,但是又很为他担心的样子。易澧脑袋里哄哄乱响,回答不出话儿来了,只听林代又问了他遍,他还是僵住了,说不出话。林代道:“我现在惩罚你,把你打疼,你不喜欢疼吧?以后想到疼,就不会乱跑了。记住没有?”

  易澧觉得自己好像是“哦”了声。

  林代拉开他的掌心,就打下来了。

  就拿了席上的牙箸,可是真打!不是闹着玩搔痒痒的!易澧被打得“哎哟”声,怕惹别人注意,又没敢叫大声,眼泪已经涌进眼眶了。

  林代边打边计数,打足五下,也佩服易澧骨头硬,直都没哭叫。她收了箸,板着脸问易澧道:“以后再犯错,我打得更凶。知道了没有?”

  易澧眼泪水嗤溜嗤溜往外滑,哭得还算安静。想要开口回答,却出不了声,嘴唇乱颤,那声音就是出不来。

  林代把他抱在了怀里,嘴在他耳边问:“知道了没有?”

  人影憧憧、碎声叨叨,全在讲着刚才发生的大事、易澧所不知道也法理解的大事。而林代背对着整个世界,把他逼在墙角,就质问他乱跑的这件事。这件事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这样重要,比全世界的大事都重要。

  易澧手掌还火辣辣的疼,声音总算出得来了:“知道。”伴着声音,泪水也哗啦啦的倾盆而下。他死死抱着林代,使出吃奶的力气那么哭。

  悉苏作响,朱樱曳着她华丽的灰裙子进来了。那灰裙子的裙摆蓬大可以装下两个林代,臀部却如水般柔和,将她身体线条突显得叫人不能直视。

  先前她规矩的披着外衣,人还不觉得。如今所有人大乱,她不知何时把外衣也褪了。于是林代都不能坚持看她超过三分钟。

 -->>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