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土在下头凝住后,就不会再到锦城。挖出来的砂土,倒是用船只运到锦城去造房子。这次修王爷府,就有大部分砂土是这么运过来的。而水流缓和了之后,附近很多乡村也挖水道去浇灌农田,分了水流去,故而锦城少有水患。
筱筱记得清楚,回去告诉云舟。云舟点头。外头下人道:“林少爷想来见姑娘,说是会背了本书,想背给姑娘听。”
筱筱微诧。云舟神不动,道:“还不快请进来。”
下人出去请,云舟自己也走出去。易澧跟着下人往她门内走时,云舟已经热情的迎住了他,问他怎么这许久都没来找她,问他起居饮食如何?问他是不是担心他玉姐姐了?
易澧心里暖暖的,想:“四姐姐也是好人。”
他把《易经》本书交到她手里。自己背过手,就开始背,摇头晃脑,把本书全背完啦!
云舟听完了,道:“好兄弟!你好生学着,今后必有出息。”
送了易澧出去,云舟跟筱筱吩咐了句话,从此易澧的日子真的就舒袒很多了。但他的身边,从此也换上了谢家的人,整天跟他讲要感谢家的恩。只要把他们的唠叨都置于耳后,那也还算不错。
忽然有了群官兵到这里,整天练枪、骑马、喊号子、时不时到这家那家拜访。易澧远远看着,也觉得好玩。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他玉姐姐之后,他觉得更开心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找不回来呢?还有,玉姐姐好厉害,居然有资格叫这么多人来找她!
云舟则悄悄打听:云剑在哪里呢?
云剑早已先到了京城,据说受到了七王爷热烈的迎接,令人人侧目。几乎有人已经打算进谏:会不会让栋勋将军吃醋,以至于影响京城治安工作啊?
这种荒唐担忧不去理他。总之七王爷是打算着要好好款待、款待云剑的。
云剑不要七王爷的款待。他宁肯早起来跟京城的老爷子老太太们打个拳、遛个弯、逗个鸟儿。看朝阳把云片儿染红了,就牌坊下去喝碗热腾腾的豆汁儿,配两个硬馍馍、碗兰花豆腐干。喝完吃饱,背着两手顺着大道慢慢儿往下走,走到城根儿的大马坊,跟伺候飞将军北疆厮杀过的师傅讨教两手马艺,跟精透了的小伙计聊聊本地风土人情,到正午了,块儿去打个酸菜大肉血肠边炉,按碟切得薄薄的卤牛肉键子,来壶烫得呱呱叫的竹叶青。吃饱了,摸摸满足的肚子、摸摸过瘾得都出了汗的脑袋,转战茶室,烧大碗儿茶,碗递碗的请客、碗递碗的拉呱,京片子开得相当正宗。到下午,小憩会儿,这倒是南人的习惯,他改了不了,哪怕半个时辰,也爱盹那么盹,醒来看太阳也斜了,访些人酸士,切磋诗制艺,相约吃个大席,还是他做东,管弦也不能少,乐师更不能差,否则,别说错音了,哪怕手下略软些,他都会回头道:“师傅食指受伤?怎么抹第四弦时不到位,待挑时也只搭搭就过去了?”
在不同的日子里,他可能用香喷喷的猪油冰糖千层糕代替硬馍馍、用嫩生生的豆腐脑儿代替豆汁儿、用新糯酒代替竹叶青、用荷包爆羊肉代替血肠边炉,用澡堂里的水包肚代替马艺,用招呼人到郊外搭正宗的戎庐赏雪景喝酒代替青楼里倚红偎翠喝酒。但总的来说-->>